苏辰肯定不会相信剑墓皇的所谓道歉。
真心道歉?
肯定不是。
苏辰几乎可以断言,所谓的剑墓皇道歉,就是在拖延时间。
根据他的猜测,要是不出意外的话,相信剑墓皇的情况,要比自己想象之中的更加糟糕。
但凡能够做到镇压自己,相信剑墓皇不仅不会道歉,甚至还会出手镇压自己,从而强势侵蚀小剑。
苏辰却是摇摇头,说道:“剑墓皇,有些错误是不能犯的,既然你已经做错,但我还是愿意给你一个机会。”
无视剑墓皇的满脸阴沉。
“只......
苏禾消失后的第七年,昆仑山脚下的村庄建起了一座无名碑。碑身由十八块不同颜色的石料拼接而成,每一块都来自一位初代共鸣者的故乡??北欧冻土、撒哈拉沙丘、喜马拉雅冰川、亚马逊雨林……它们被匠人以古老技法熔合,浑然一体,仿佛大地本身长出的骨节。
碑面不刻字,只有一道蜿蜒裂痕,形似心跳曲线的末梢。每逢月圆之夜,那裂缝便会渗出微光,映照出无数模糊人脸,低声呢喃着无人听懂的语言。村中老人说,那是“释怀之声”,是那些终于能安睡的灵魂,在向世界道晚安。
许安每年春分都会来此静坐一日。他不再穿白大褂,也不再携带数据板。他的鬓角已染霜雪,眼神却比年轻时更清澈。他带来一盏纸灯,放入碑前小溪。灯上写着一个名字:苏禾。
溪水缓缓流淌,将纸灯送往远方。传说它最终会汇入地下河,流向共生之心沉眠之地。
这一年春分,风特别轻。
许安刚点燃纸灯,忽觉指尖一暖。抬头望去,溪面竟浮起一层薄雾,雾中隐约有孩童嬉戏的身影。他屏息凝视,只见一个赤脚男孩蹲在对岸,正用树枝拨弄水流,哼着不成调的歌谣。
那旋律,是他曾在仪式前夜教给苏禾的童谣。
“你……”许安嗓音颤抖,“你是他吗?”
男孩抬头,笑容如昔:“我不是他,但我记得他。”
话音落,雾散。
唯有歌声余韵,在山谷间久久回荡。
与此同时,全球十七个共鸣站点同时记录到一次奇异共振??频率极低,波长极长,如同母亲拍哄婴儿入睡的节奏。数据显示,这次波动并非源自任何已知人类个体,而是从地球磁场深处自然涌出,像是星球本身在轻轻呼吸。
科学家们争论不休,有人称其为“地心意识觉醒”,也有人认为只是地质活动巧合。唯有许安知道,这不是科学能解释的现象。
这是苏禾的脉搏。
他开始行走于世界各地,重访那些曾因痛苦而濒临崩溃的城市。巴黎塞纳河边,他曾见过一名女子日复一日投喂流浪猫,只为弥补未能救下病逝女儿的愧疚;如今她开了家小小咖啡馆,墙上挂着女儿画的彩虹,她说:“我现在敢梦见她笑了。”孟买街头,那个总在桥洞下写诗的退伍兵,终于出版了第一本诗集,书名叫做《我不再替别人活着》。纽约地铁站里,曾经每晚哭泣的承声者,如今成了心理疏导志愿者,她告诉来访者:“你可以不必坚强,但请一定说出来。”
一切都在变。
不是因为技术进步,也不是制度革新,而是人们终于学会了??放下,也是一种勇敢。
某日,许安途经云南那个偏远山村,正是当年遇见小石头的地方。村子已焕然一新,泥路铺成了青石板,学校建起了三层小楼。他走进教室,见黑板上写着一行字:
**“如果你心里装着别人的痛,请记得也留一处地方给自己。”**
讲台上站着一位年轻女教师,正指导孩子们折纸船。每只船上都写着一句话,或是“对不起”,或是“我想你了”,或是“我原谅你了”。待全部折好,师生一同走到村外的小河旁,将纸船轻轻放入水中。
“这是我们每周的‘告别课’。”女教师微笑道,“孩子们要学会,不是所有悲伤都要背走,有些,可以随水流去。”
许安默默站在人群后方,看着一只只纸船顺流而下。忽然,他注意到其中一只与众不同??船头贴着一枚旧铜铃的碎片,铃上用稚嫩笔迹写着:“给阿禾奶奶。”
他的眼眶瞬间湿润。
他知道,这堂课,始于阿禾临终前那一句呓语,终于今日千万孩子的指尖。
那枚铜铃虽已碎裂,但它的声音,早已化作风,吹过了整个时代。
当晚,他宿在村中小屋。梦中,他又回到了那座荒废神社。月光依旧清冷,鸟居残破如故。但他发现,主殿前多了一尊小小的石像??是个赤脚男孩,背着帆布包,脸上带着恬淡笑意。
他走近细看,石像底座刻着一行小字:
>“此处未曾埋骨,唯寄魂归。”
正欲跪拜,忽闻身后脚步声。转身一看,竟是妞妞,已长大成人,手中抱着一名婴儿。
“老师,”她轻声道,“我给孩子取名叫‘念安’。思念的念,平安的安。我想让他记住,我们之所以能安心生活,是因为有人替我们承受过不安。”
许安望着那熟睡的婴孩,心中涌起难以言喻的温柔。他伸手轻触孩子额头,刹那间,脑海中闪过万千画面??
南美遗迹中初见铭文的震撼;
阿禾在病床上握住他手时的微弱体温;
苏禾步入莲心那一刻的决然背影;
全球共泣那一夜的温柔雨幕……
一切如潮水退去,留下沙滩上的足迹。
“我们都成了故事的一部分。”他说。
妞妞点头:“而故事,还在继续。”
梦醒时,天光微亮。
他起身推门,晨雾弥漫,远处群山若隐若现。忽然,一道银光划破天际??是流星。
他怔住。
紧接着,第二颗、第三颗……数十颗流星接连坠落,却不曾熄灭,反而在空中盘旋成环,宛如银河倾泻人间。村民们纷纷走出家门,仰头惊叹。
一位老妇喃喃:“多少年没见这么美的星落了……”
许安却明白,这不是自然现象。
这是回应。
是那些曾被倾听的灵魂,在以另一种方式诉说:我们好了,谢谢你们。
他闭目祈愿:愿这光芒永不消逝,愿这份懂得代代相传。
就在此时,地面微微震动。村外那条小河突然泛起金光,河水逆流而上,直奔昆仑方向。河床底部,一朵虚幻莲花缓缓绽放,每一片花瓣上,都映着一张笑脸??有护士、军人、艺术家、学生、母亲、父亲、陌生人……他们从未相识,却被同一股力量连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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