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彻是真心的惊了。
举着坛子喝的见过不少,但是一般都是小坛子,直接举着二百斤大坛子喝酒的,还真是第一次见。
但一想到金统领那庞大如山的蜈蚣本体,方彻也释然了:人家身体大。
酒量大一点...
风卷残云,天光将明未明之际,天地间仿佛仍残留着昨夜那一战的余威。大地龟裂如蛛网,草木焦黑,空气中弥漫着铁锈般的血腥味与阴冷腐朽的气息。那座由骸骨堆砌而成的高台早已崩塌大半,碎石散落四周,唯有中央一柄长剑孤傲矗立??长夜剑,剑身微颤,似在低吟。
萧景珩站在高台边缘,披风猎猎,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。他望着那把剑,久久不语,指尖轻轻抚过剑柄,触感冰凉刺骨,却有一丝极细微的暖意自金属深处传来,像是某种回应。
“你还活着吗?”他低声问,声音轻得几乎被风吹散。
无人应答。但就在他话音落下的一瞬,长夜剑忽然轻轻一震,一道幽蓝光芒自剑尖蔓延至整片荒原,地面裂纹中竟生出点点青芽,枯草微微摇曳,仿佛死地正悄然复苏。
远处,禁军统领率兵赶来,脚步声纷乱而沉重。一名将领上前跪禀:“陛下,北境八百里内已无异象,极渊之门彻底闭合,九宫锁龙阵运转正常,钦天监测算,天地气机正在回归平衡。”
萧景珩缓缓点头,却未收回目光。
他知道,这不是结束,只是又一次延缓。正如沈无咎曾说过的那样:“长夜不会终结,只会沉睡;而守门人,也从不曾真正死去。”
三日后,皇城举行大祭,告慰阵亡将士,安抚民心。沈无咎亲自主持仪式,焚香祷告,将一卷竹简投入火坛。火焰腾起时,空中竟浮现八个模糊身影,皆手持长夜剑,向南方深深一礼,随即化作流光消散于天际。
百姓只道是神迹显现,纷纷叩首。唯有少数知情者明白??那是九世守门人的魂魄,终于得以安息。
然而,在极渊闭合后的第七个夜晚,变故再生。
那一夜,月色惨白,星轨错乱。皇宫藏书阁突现异动,典籍自行翻页,符纸无风自动。值夜太监惊恐发现,《天机录》中关于“永夜命格”的一页竟凭空燃烧,灰烬落地后凝成一行血字:
**“容器已毁,新钥将启。”**
消息传至御前,萧景珩沉默良久,终是下令封锁消息,同时密召沈无咎入宫。
御书房内烛火昏黄,老太傅须发皆白,面容枯槁,似一夜之间又苍老十岁。
“他说过什么?”萧景珩问。
“谁?”
“你心里清楚。”皇帝盯着他,“那个孩子……她是谁?”
沈无咎闭目良久,才缓缓开口:“她是第九任守门人最后一滴血所化的‘影’,生于极渊封印完成的刹那,降落在北方边境风雪之中。她的命格并非继承,而是‘共鸣’??她不是永夜命格的承载者,而是其回响。”
“所以她能唤醒长夜剑?”
“不止如此。”沈无咎睁开眼,目光深邃如渊,“她是钥匙的倒影,是门扉的另一面。若有人想强行开启极渊,必须先找到她,以她的血为引,才能破开封印。”
萧景珩猛地站起:“立刻派人接她进京!”
“不可。”沈无咎断然拒绝,“她若入宫,必成众矢之的。各方势力、隐世宗门、甚至海外妖族,都会不惜一切代价夺取她。届时天下大乱,极渊未开,人间已成修罗场。”
“那你说怎么办?让她流落在外?”
“让她成长。”沈无咎声音低沉却坚定,“让她亲眼看见这片土地的苦难与希望,让她理解为何每一任守门人都选择赴死。唯有如此,当命运再次降临,她才会自愿接过长夜剑,而不是被人推上祭坛。”
萧景珩颓然坐回椅中,双手紧握扶手,指节发白。
“你觉得……他还留了一丝意识在剑中?”
沈无咎望向窗外,夜风拂动帘幕,隐约可见北方天际,一点幽蓝微光若隐若现。
“长夜剑从未真正沉寂。每一次有人靠近它,它都会发热,仿佛在等待。这不是器灵,也不是执念,而是一种……本能。就像心脏记得如何跳动,江河记得流向大海??守门人的意志,早已融入天地规则。”
他顿了顿,轻声道:“他没走。他只是换了一种方式活着。”
与此同时,千里之外的北境边陲小镇“寒鸦集”,风雪未歇。
小女孩蜷缩在破庙角落,怀里紧紧抱着那块刻有“长夜”二字的残甲。她约莫七八岁,衣衫褴褛,脸颊冻得通红,可眼神却异常清明。昨夜她做了个梦,梦见自己站在一座巨大的青铜门前,身后站着无数穿黑袍的人,他们都背对着她,手中握着同样的剑。
而在梦的尽头,一个模糊的身影转过头来,对她微笑。
醒来后,她发现自己枕边多了一枚青铜碎片,上面刻着半个符文,与残甲上的纹路恰好吻合。
此刻,庙外传来脚步声。
一个瞎眼老乞丐拄着拐杖走入,浑身裹着破布,唯独腰间挂着一把锈迹斑斑的短刀。他摸索着坐下,忽而抬头,空洞的眼窝直勾勾“盯”着小女孩。
“你听见了吗?”他沙哑开口。
“听见什么?”
“剑的声音。”老人嘴角扬起一丝诡异笑意,“它在叫你。”
小女孩心头一颤,怀中的残甲忽然发烫,青铜碎片嗡鸣震动,竟浮空而起,与残甲拼合成一块完整的护心镜。镜面映出她的脸,可在那一瞬间,倒影却变成了另一个模样??一位身穿黑铠、手持长剑的青年男子,双目幽蓝,神情冷峻。
影像一闪即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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