虞掌柜既是出现在安乐居,想必是杨湜绾也听闻些风声,目下应在人群外。
“有劳林御史亲自出面,妾身不胜感激。向公子既有伤在身,不若先安置在妾身的车上。”杨湜绾款款施礼,又命车夫上前接过向成林。
他仿若受了惊的兔子,连连摇头,“不···不,我···惭愧!杨姑娘···我,这门亲事···就此作罢吧!向某实在无颜······”
“为何无颜?”杨湜绾的凤眸眯得狭长,冷冷道,“莫非向公子当真是来安乐居狎妓?”
向成林微微咬住牙根,良久方摇了摇头,却也并未多作解释。
眼见围观的看客从安乐居门前,渐渐向车驾围拢,杨湜绾未露半分怯色,反而弯起唇角。
“妾既愿与向公子缔结姻亲,那便是看重公子的品行端正。妾只通商贾之道,不若算笔账。平素公子虽有藏书阁抄书、值宿的贴补,每月也不过是一贯有余,尚得顾及每月的吃穿用度。即便有余钱,怕也不多,又何来三十贯敢来安乐居享乐?”
杨湜绾话音稍顿,眼见围观看客窃窃私语,舆情稍有反转,便紧跟着欠身施礼,“林御史快马赶来主持公道,妾身感激涕零。待妾身为向公子洗漱后,再登门商谈议亲一事。晚些时辰,便由崔先生代行长辈之职,请卜者占卜吉兆。”
此言一出,顿时一片哗然。
她是已然做主这门亲事,根本不容置喙!话中是由崔秉志代行长辈之职,请卜者占卜吉兆,难道她早已卜过吉凶,只待这学子的结果?
“杨姑娘既有决断,那我和夫人便在府中静候。”
林尽染随即与车夫一齐将迟愣的向成林搀上马车,继而告了辞。
说是告辞,不过骑上马,多走一段路。
‘咚咚咚’
车厢上传来一阵沉闷的叩声。
三皇子不紧不慢地掀开侧帘,抬眸仰望,“林御史果真是好手段呐!”
“比不得殿下用心良苦。”林尽染微微俯下身子,朝车厢内一阵探望,狐疑道,“欸,怎不见大公子与殿下同乘?听说这些时日,殿下和大公子可是形影不离呐!怎的,殿下就不怕沾染些···不该听的话吗?”
“你!”
三皇子几是咬牙切齿,眸光恨不得刺死他千万回。此言分明是往其心窝子里捅、肺管子里戳。旁人不知是谁构陷太子和林明礼有断袖之癖,难道他林尽染不知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