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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534章 妹妹不卖(1 / 2)

这个鬼市很大。

东南北和中间大街其实就已经足够逛了,很多人可能两天都逛不完,因为这里面的铺子和小摊上的东西非常多。

所以,一般是不会去西市的。

西市这一块也离得有点儿远,如果有地图,这一块是被单独切出去的一小块。

中间是一条河,河畔种着黑叶子和银叶子相间的矮树,留下一座石桥。

过了石桥就是西市。

而要来西市,要是走路,得走挺久的。

盛小晗雇了车。

这鬼车的车是小鬼拉着跑的,速度也挺快。

盛小晗本来以为陆昭菱......

雪光如刀,割裂长夜。

那白衣身影立于窗前,仿佛自百年之后踏风而来,衣袂不染尘霜,眼中却藏着千年的疲惫与执念。他望着沈墨,目光穿透岁月,像是在看一个早已注定的宿命。

“你笑什么?”他问,声音轻得像一片落叶坠地。

“我在笑自己。”沈墨咳出一口血,指尖仍死死攥着金笔,“我以为揭了真相,便是终结;以为谢家覆灭,天下便能清明。可你来了,告诉我??这不过是一轮新劫的开端。”

她缓缓撑起残躯,脊背挺直如剑。屋外风雪咆哮,屋内烛火摇曳,映得她眉心那点朱砂梅愈发猩红,宛如心头最后一点不灭的火焰。

“你说你是‘下一个我’,那我问你??百年后,世人还记得林娘子吗?还记得阿禾吗?还记得玄冥的名字吗?”

那人沉默片刻,低声道:“林娘子成了传说中的冤魂娘娘,每逢寒食节,有人焚香祭拜。阿禾……他的名字刻在渭水边一块无名碑上,但无人知其来历。至于玄冥……”他顿了顿,“天庭已将他从册籍中抹去,只余一句:‘逆神者,形销迹灭’。”

沈墨笑了,笑声沙哑却清亮,像是冰雪崩裂之声。

“那就够了。”她说,“只要还有人记得,他们就没真正死去。而我写的每一个字,画的每一道符,都不是为了胜利,是为了不让后来者重走我的路时,连一盏灯都没有。”

她挣扎起身,将最后一片竹简推至案前,以牙咬破指尖,用血代墨,一笔一划写下四个大字:**昭明永续**。

刹那间,竹简自燃,火光腾起,竟幻化成万千细小符文,在空中盘旋飞舞,如同星河倒卷,汇入玉简深处。那是她毕生所记的所有名字、所有罪证、所有未曾说出的遗言??全部封存为一道“记忆本源”,交予未来之使。

“拿去吧。”她喘息着,“这是我留给下一个‘我’的火种。别让它熄了。”

白衣人伸手接过虚空中凝聚的光团,掌心微微颤抖。“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?每一代昭明使,都会在传递中耗尽魂魄,最终连转世的机会都没有。你会彻底消散,连轮回都不再容纳你。”

“我知道。”沈墨望向窗外风雪,“可若我不做,谁来做?若现在不做,何时做?”

话音未落,心口骤然剧痛。朱砂梅花自皮肤下浮凸而出,如荆棘缠绕心脏,寸寸收紧。这是昭明血脉的终局??当使命完成,持有者将被自身功德反噬,魂归虚无。

她跪倒在地,冷汗浸透衣衫,却仍抬头盯着那未来之人:“告诉我……黑鸦岭之后呢?谢家倒了,可幕后还有没有更深的影子?皇帝真是病死的吗?龙渊令真的能掌控十万边军?还是说……这一切,也只是更大棋局中的一枚弃子?”

白衣人凝视着她,终于开口:“皇帝非但不是病死,而是被人用‘忘忧引’慢慢熬干神识,让他在清醒中看着自己遗忘一切亲人、政令、江山,最后像个孩童般笑着咽气。动手的人,是你曾信任的御医??李怀安。”

“而龙渊军……确实响应了你的檄文,但他们进城后,并未只诛首恶。谢氏三族被屠戮殆尽,连襁褓婴儿也未能幸免。百姓欢呼‘正义得伸’,可你知道吗?那场血洗,正是新摄政王树立威权的开始。他需要一场‘正义的暴行’,来证明自己比旧权臣更铁腕、更不容挑战。”

沈墨瞳孔猛缩。

“所以……我又成了工具?”她喃喃,“我的符,我的血,我的呐喊,最后只是换了个人坐上龙椅?”

“是。”白衣人点头,“但也并非全然如此。至少这一次,有万人亲眼见证了真相。至少这一次,没人敢公然否认谢家之罪。至少这一次,百姓学会了质疑圣旨,而不是盲目跪拜。”

他走近一步,蹲下身,与她平视:“你点燃了一把火。至于这火烧向何处,是否失控,是否伤及无辜??那已不在你掌控之中。但你要知道,正是因为你点燃了它,才有了后来者去修正方向的机会。”

屋外,欢呼声渐弱,取而代之的是远方传来的钟鸣??那是京城太庙的丧钟,为旧帝而响,也为新时代拉开序幕。

沈墨闭上眼,呼吸微弱,却嘴角含笑。

“玄冥,你在天上看见了吗?”她低声呢喃,“我们赢了一半……剩下那一半,我交给时间。”

她忽然抬起仅剩力气的左手,指向白衣人:“听着,未来的我??不要停下。哪怕朝廷再度封锁言论,哪怕史书再次篡改,哪怕百姓又变得麻木顺从……你也绝不能停。”

“你要继续写,继续画,继续唤醒那些沉睡的记忆。你可以恨我留下这份苦差,可以怨这使命太过沉重,但你绝不能放弃。”

“因为只要还有一个孩子问‘为什么那段历史课本里没有写’,就说明希望还在。”

白衣人深深看着她,忽然抬手,撕下自己左袖,露出手臂内侧一道淡青色蛇形疤痕??正是“噬忆虫”留下的痕迹。

“你以为我是百年后的你?”他轻声道,“不,我是十年后的你。你在雪山中昏迷七日,被一名游方道士所救,带回昆仑墟养伤。可三年后,瘟疫再起,你发现朝廷竟在暗中重启‘记忆净化计划’。于是你再度提笔,却被天机阁追杀至重伤濒死,灵魂分裂出一道执念化身,穿越时空,前来提醒今日的你??有些代价,早该预知。”

沈墨怔住。

原来眼前之人,并非未来继承者,而是**另一个自己**??被命运撕裂出的残魂,承载着尚未完成的使命归来。

“那你为何不说得更明白些?”她嘶声问道,“为何不告诉我如何避免这一切?如何保住右手?如何不让龙渊军失控?!”

“因为我不能。”十年后的她摇头,“因果不可逆,轨迹不可改。我能做的,唯有提醒你一件事:**真正的敌人,从来不是谢家,也不是某个权臣或皇帝。**”

“而是这个系统本身??一个靠谎言维稳、以遗忘换太平的体制。只要你试图揭露真相,就会被视为乱源;只要你唤醒记忆,就会被冠以‘惑众’之名。这不是某个人的恶,是整个权力结构对‘真实’的恐惧。”

沈墨沉默良久,终于苦笑:“所以我注定是个叛徒?即便为民请命,为冤魂发声,也要背负‘扰乱秩序’的罪名?”

“是。”十年后的她点头,“但正因如此,你才配称‘昭明’。”

风雪忽止。

月光破云而出,洒进小屋,照亮两人相对的身影??一个是垂死的老者,一个是年轻的幽魂,皆披斗篷,手持金笔,眉心一点朱砂梅灼灼燃烧。

“带我去吧。”沈墨忽然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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