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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550章 小老祖宗(1 / 2)

陆家主也不敢冒险。

“既然殷门主已经这么说了,陆某自然是相信您的。”

他决定听从殷长行的话。

“不过,这小鬼应该怎么雇,我也不知道啊。”

“所以,你也不用急着这一会,不如等我小徒儿回来了问问她。”

殷长行其实也不知道这鬼市里的小鬼要怎么雇佣。

歧阿这位当值阴差大人,虽然对他们也挺客气的了,但他都不知道有多少小鬼能用。

小菱儿在这里混得比当值阴差还要好一些,这说出去谁能相信啊。

可事实就是如此。

比如那十六号......

雨丝如针,刺入长安的青石板街,溅起一朵朵微不可察的水花。阿阮站在碑林尽头,手中竹伞未撑,任雨水顺着发梢滑落,滴在《记忆日记》最后一页。墨迹未干,字字沉如铅坠:“只要还有一声‘我在’,光就会回来。”她合上册子,指尖轻抚封皮,仿佛触到了无数未曾言说的名字。

拾忆祭已过三日,余音未歇。城中巷陌间,仍有老人坐在檐下,捧着泛黄家书,一字一句读给孙儿听;孩童们用炭笔在墙角写下“我爷爷叫陈守仁,死于永昌三年大狱”;酒肆茶楼里,有人悄悄传抄《群忆录》残章,连盲眼说书人也添了新段子??《守钥七代血泪记》。

可阿阮知道,胜利只是暂时的喘息。

那夜她在北境毁去子石,虽斩断涤忆复苏之路,却也付出了代价。她的记忆如沙漏般悄然流失,某些片段开始模糊:黔南山道上柳芸递来的那一碗姜汤,滋味已记不清;李昭临终前握着她的手说了什么,只剩一个颤抖的唇形。更可怕的是,每逢月圆之夜,她耳中便会响起低语,像是千万人齐声呢喃:“忘了吧……清净多好……”

她不敢告诉任何人。

裴昭然察觉她日渐消瘦,几次欲言又止。周氏则暗中命太医署配制安神汤药,却被阿阮婉拒。“若连痛都怕,还谈何守忆?”她在回信中写道,“沈清禾能焚身成灯,我岂能贪睡安稳?”

春意渐浓,守忆司却迎来一场无声风暴。

一日清晨,阿阮翻阅各地呈报的《拾忆纪要》,忽见江南道一份卷宗异常??苏州府百姓自发立碑三百余通,铭刻先祖姓名事迹,竟引来万人祭拜。然而三日后,所有碑文一夜之间尽数消失,石面光滑如新,仿佛从未刻过一字。

她立即召见江南巡查使。那人面色惨白,颤声道:“大人,不是人为抹去……是石头自己‘忘了’。”

阿阮心头一震。

当晚,她携心钥玉简亲赴承影殿。原石静卧高台,金青光芒依旧,但表面浮现出细密裂纹,如同蛛网蔓延。她将手掌贴上石面,闭目感应,刹那间,一股冰冷意志自深处涌出,直刺神魂:

>“你毁我分身,我便蚀你本源。

>愿力将尽,灯火将熄。

>世人终将归于虚无。”

她猛地抽手后退,喉头一甜,咳出一口带血的唾沫。玉简边缘灰斑已扩至半寸,像腐朽的叶脉。

“它在反噬。”她喃喃,“不只是人心在忘,连承载记忆的‘器’也在崩解。”

次日,她下令封锁消息,同时密召柳芸、裴昭然与太医署令于地宫议事。四人围坐青铜灯阵之中,烛火摇曳,映得面容忽明忽暗。

“我们必须找到新的愿力之源。”阿阮声音低而坚定,“原石靠守钥人的执念维系,但七代以来,每一代都在燃烧自己。沈清姐成了忆魄哨,我不知自己还能撑多久。”

柳芸咬牙:“可天下百姓已有觉醒之势,难道不能聚众志为薪火?”

“难。”裴昭然摇头,“愿力非人数多寡,而在‘真信’。如今虽有人诵读家史,但仍有许多人惧痛而避忆,甚至偷偷焚烧祖辈遗物,只为求个‘心安’。这种矛盾之心,反而会污染愿力。”

太医署令忽然开口:“或许……可试‘魂契’之法。”

三人皆惊。

“那是上古禁术!”柳芸失声,“以施术者神魂为引,缔结万民共感,一旦失败,主持者神识尽碎,永世不得转生!”

太医署令缓缓点头:“正是因此,历代守钥人均未敢用。但《群忆录》末页有沈清禾朱批:‘若逢双石俱损、愿火将熄之时,唯此一途可续命脉。’”

阿阮沉默良久,终于伸手取过玉简,在灯焰下划破掌心,鲜血滴落简上。金青光晕微微颤动,竟浮现出一行隐没多年的文字:

>“魂契非一人独担,当择九心同愿者,共承其重。

>血为引,忆为绳,心钥为桥,连通万民之思。

>??沈清禾绝笔”

她抬头看向三人:“你们可愿与我同行?”

裴昭然没有犹豫:“我随你十一年,从黔南到北境,从未想过回头。”

柳芸含泪而笑:“师父教我写字时说,‘记住就是反抗’。我愿把这一生,写进你们的记忆里。”

太医署令抚须长叹:“老夫行医五十载,治得了病,救不了魂。今日,便让我这把老骨头,换一次人间清醒。”

七日后,清明将至。

阿阮率九人登临终南山巅。此处地势最高,相传为初代守钥人埋石之地。她们布下“九心连环阵”,以《拾忆图》为基,御玺镇中枢,每人手持一片忆魄哨碎片,围坐成圈。

夜半子时,星河倾泻。

阿阮割腕放血,淋于心钥玉简之上。玉简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强光,直冲云霄。她开始吟诵《守忆通鉴》全文,其余八人紧随其后,声浪层层叠加,穿透风雨,传向四方。

大地震动。

千里之外,长安碑林中的群忆柱突然发光;北境废墟上的残碑浮现旧名;江南被抹去的石碑重新显字,一笔一画,如刀刻骨。

而在万千百姓梦中,他们看见一位女子站在雨中,身后站着八个身影,手中牵着无数条看不见的丝线,连向每一户人家、每一颗心。

一个声音响起:

>“你们记得的,我都记得。

>你们忘记的,我来替你们记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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