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石雅人侧头瞥了眼地上少了一角的某个雕刻,饶有趣味地笑道:“你当初杀死波本时,也这么出其不意吗?”
降谷零退后了些,揉着被捏疼的手腕,眉宇间浮现出浅浅的忧郁和脆弱的不安,他低垂着眉眼没有回答,像是认命的麻木一样。
白石雅人也不在意,他转身离开,像是突然出现在地下室只是心血来潮。
他刚一转身,降谷零犹如一只灵巧的大猫,握紧了拳头朝他砸去。
白石雅人背后像是长了双眼睛,嘴角微扬,头微微一偏,躲开了攻击。
降谷零砸过来的拳头也紧跟着变换了节奏,小臂用力,胳膊肘朝右下撞去。
白石雅人抬起胳膊一挡,降谷零顺势提膝朝他腹部顶去,力道十分大,可见没有半点留手。
他神色冷凝,面上再也看不到之前的脆弱,仿佛那柔弱无力的形象只是一抹幻象。
白石雅人嘴角依旧挂着兴味的笑,眼神却没有半点意外。
安室君可是代号成员呢,如果真那么无害才有问题。
而现在这凶残的表现,却打消了他心中的一丝疑惑。
白石雅人试探出降谷零的大概实力后,也不再留手,他五指一根根攥紧成拳,在降谷零再次攻来时,爆发出更快的速度砸在对方胸口。
降谷零倒退几步,踢翻了地上的雕刻。雕刻的滚动声和碎片四溅的声音似乎干扰了他的听觉,让他的反应迟钝了一瞬。
白石雅人眼角挑起,紧随齐上,拳头打在降谷零肩膀,降谷零站立不稳,又被一个雕刻绊倒,狠狠摔在地上。
他倏地侧头吐了口血,无力地倒在地上,胸腔的刺痛让他每一次呼吸都疼得发抖。
白石雅人拍了拍卡其色的风衣衣袖,不紧不慢地走上前,居高临下地俯瞰着人物雕刻中央形容狼狈的金发青年,他周围铺满了各种碎片,左侧的人物雕像染上了他吐出来的血,显得几分诡谲。
他神色痛苦的被围在里面,眉宇间却萦绕着倔强的脆弱,像极了邪神的祭品。
白石雅人目露惊艳,他心下喟叹,这场面像极了爱伦·坡诗里描绘的凄美、怪诞,黑暗,疯狂的哥特式风格的场景,让人心悸之余又忍不住被吸引。
他蹲下身,伸手撩开降谷零挡住眼睛的发丝,望着他空洞的眼眸,神色满是欣赏。
他想了想,起身去了门口,捏起放在花瓶里点缀的花来到降谷零身前。手一松,花掉落在血泊里,白色的花瓣和黄色的花蕊很快被血染红。
降谷零不明所以地微微偏头,淡淡的花香夹杂着血腥味传入鼻中,他疲惫地闭上眼睛,似乎已经没有力气去猜测白石雅人到底想做什么了。
‘咔嚓。’
又一张照片被拍好,降谷零眼睛都懒得睁开。
白石雅人欣喜地盯着照片,愉悦地说:“象征着纯洁、希望的小雏菊染上了血,真是太棒了!”
他笑盈盈地盯着降谷零:“这算是对你的惩罚吧,乖乖待在这里哦。希望下次见面,你还好好活着~”
他哼着歌,迈着轻快的脚步离开。
听着房门锁上的声音,降谷零蓄势的攻击悄然消散。
安静的地下室,不知道过了多久,阴影处一道人影踩着石膏碎片优雅地走到降谷零身边,轻轻弯下腰,骨骼分明的深肤色手指捡起地上的小雏菊,轻嗤一声。
降谷零睁开眼睛,侧了侧头,什么都没看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