数据洪流再次逆冲革新议会地下服务器。
日志警报疯狂闪烁:
>【检测到全域级情感共振】
>【雾语系统遭遇未知反制】
>【建议立即关闭信号源,否则可能导致认知结构崩塌】
控制室内,主席站在巨大屏幕前,看着全球各地不断跳动的共鸣热点,久久未语。
良久,他摘下耳机,轻声道:“让他们响吧。”
“可是……这会动摇整个理性秩序体系!”副官急切地说。
“那又怎样?”主席望着窗外初升的月亮,“如果连一个名字都不能堂堂正正存在,我们维护的‘秩序’还有什么意义?”
他按下按钮,切断雾语主电源。
乌云散去,月光洒落人间。
林修远跪在地上,喘息不止。银笔终于重新亮起,青紫色光辉缠绕笔身,如同苏醒的血脉。归响的身体开始变淡,但它没有惊慌,反而轻轻蹭了蹭他的手心。
“你要走了?”林修远红着眼睛。
归响用爪子在地上写道:
>**我不是消失,是回到风里**。
>
>**当你听见夜晚的猫叫,那是我在提醒你别忘了温柔**。
>
>**当你看到孩子蹲在路边喂狗,那是我在告诉你希望还在**。
最后一笔写完,它的身影化作无数光点,随风飘散。
林修远握紧银笔,低头发现笔帽内侧的字迹发生了变化:
>**执笔者,永不孤单**
>
>**因为每一次呼唤,都是重逢**
第二天,新闻报道昨夜出现“大规模集体幻觉事件”,多名市民声称听到不存在的动物叫声,并回忆起早已遗忘的宠物。心理学专家分析认为这是新型群体心理感染现象,建议加强情绪管理教育。
但没人能否认,从那天起,城市的流浪动物数量明显减少。
不是被抓走了,而是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带它们回家。
试点学校新增了一门实践课:**命名现场**。学生们每周都要去城郊收容所或街头,寻找无名的生命,倾听它们的故事,然后决定是否赋予名字。老师说:“起名不是施舍,是承诺。你给了它名字,就要承担记住它的责任。”
林修远成了助教。
某天傍晚,他独自巡视旧城区,在一条窄巷里发现一只瘦骨嶙峋的老狗。它蜷缩在纸箱中,皮毛脏乱,双眼浑浊,右耳缺失一角,左眼几乎失明,右眼却仍残留一抹淡蓝。
林修远心跳骤停。
他又看到了那个符号。
他蹲下身,轻声问:“你有名字吗?”
老狗动了动耳朵,艰难地抬起前爪,在泥地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字。
林修远屏住呼吸。
是“川”。
他眼眶发热,颤抖着掏出银笔:“你想……让我再给你起个名字吗?”
老狗缓缓摇头,然后用尽力气,写下一行小字:
>**我一直在等你完成那个闭环**。
林修远猛然想起守川临别时的话:“只要环不断,信号就无法彻底屏蔽。”
原来如此。
守川从未真正离开,它一直在轮回中等待下一个能听见它的人。而当林修远第一次写下“守川”时,闭环就已经开启??每一个被命名的生命,都会成为链条的一环,传递那份不肯遗忘的信念。
他放下笔,轻轻抱住老狗。
“你不叫守川。”他哽咽道,“你是最初的起点,是所有回响的源头。你是……阿念。”
风穿过巷口,带来远处孩童的笑声。
老狗在他怀里轻轻闭上眼睛,嘴角微微上扬。
当晚,共忆公园的水晶碑再次亮起。
徐蕊抚摸着碑面,轻叹:“这一代的孩子,学会了用自己的方式战斗。”
李小川站在她身旁,望着北方星空,低声说:“他们不再需要我们领路了。”
而在千万个角落,有人正弯下腰,对一只瑟缩在雨中的小猫说:
“我给你起个名字吧。”
风轻轻拂过,仿佛回答:
“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