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锅时像在作画,白玉般的鱼卷沿着锅边滑入浓汤,遇热便绽开成朵朵雪浪。
“这时候得换小火。”顾宁抓住偷吃酸萝卜的小牛,“不然一滚就老!”
顾宁往鱼上面撒了把青花椒,热油往上一泼,麻辣鲜香轰然炸开。
香气弥漫时,阿福默默坐到小牛旁边。
桌上两盆鱼:左边红汤翻滚,浮着金灿灿的辣油与雪白鱼片;右边乳白浓汤里沉着琥珀色酸菜,鱼片如云朵般蓬松。
就在众人准备开动之时,门口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:“有好吃的怎的不叫我?”
陈玉堂拎着两坛酒晃进院门,酒坛上“醉仙酿”的红纸在夕阳下格外扎眼。
他鼻翼微动,眼睛一亮:“好家伙!这酸辣味儿,隔着三条街都闻见了!”
顾宁举着汤勺从厨房探出头:“陈大人这是闻着味儿来的?”
“可不!”陈玉堂把酒坛往石桌上一墩,麻利地掀开坛封。
“刚从外地回来——索性带着好酒来蹭饭!”
醇厚的酒香混着酸菜鱼的鲜辣在院里炸开,惹得大家直咽口水。
他还另外给阿信带了一包牛乳糖,一下子就俘获了阿信的小心脏。
阿信捧着糖,还没吃糖就已经甜甜的了:“谢谢小五哥哥~”
“哎,好孩子!”
陈玉堂把人举起来飞上一圈,再稳稳落地,把阿信高兴的不行。
顾宁道:“你们天天一个两个的这样飞他,飞习惯了以后长大了怎么办?”
陈玉堂哈哈大笑:“只要他这几个叔叔和哥哥们一直能抗得动他,就一直飞下去!
牧野接过酒坛细看,挑眉道:“哟,御赐的二十年陈酿?陈大人这是下血本啊~”
“嗨!”玉堂已经自来熟地摸到灶台边,顺手偷了片鱼片扔嘴里。
“朋友送的,我家库房都堆不下......烫烫烫!”
他被刚出锅的鱼片烫得直跳脚,却舍不得吐,含糊着夸:“嫂子这手艺,怪不得他们几个念念不忘呢!”
话没说完,突然盯着酸菜鱼锅“咦”了一声:“这酸菜......莫不是用老坛水点的豆腐?”
顾宁得意地晃了晃筷子:“好眼力!正是用酸菜汁点的豆花打底。”
说着掀开锅盖,雪白豆花吸饱了琥珀色汤汁,嫩得直颤悠。
陈玉堂笑眯了眼:“看来今日真是有口福了~”
这陈年佳酿加上顾宁做的鱼当真是绝配。
顾宁和牧野给牧老将军和牧夫人送过去一份,让二老尝尝他的手艺。
红汤翻滚的水煮鱼端上桌,透光的鱼片在筷尖颤巍巍抖动着,裹着的红油像给白玉镀了层金箔。
几人几乎没有犹豫就下筷子。
陈玉堂目标明确是“水煮鱼”,他一口吞下一块后,突然瞪圆眼睛捂住嘴。
“辣!辣辣辣!”他张着嘴直哈气,筷子却是没停,又夹了一块到嘴里。
旁边的牧野慢条斯理嚼着同样的鱼片,连眉头都没皱一下。
张青山和张青水震惊地看着牧野:“将军的舌头莫不是铁打的?”
顾宁在旁边捧着一碗米饭吃得不亦乐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