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振国感觉到陈文翰对自己的话产生了一丝兴趣。
纯粹的理想与情怀,或许能打动其父,却未必能真正撬动这位剑桥毕业的商业精英。
赵振国看似随意地将话题引向了国际经济形势。
“文翰兄,如今全球市场波动加剧,机遇与风险并存。不知您对当下的股市有何看法?”赵振国端起咖啡,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聊天气。
陈文翰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,没想到赵振国会谈起这个。
他保持着礼貌的疏离:
“股市?风险与机遇永远成正比。怎么,振国兄也......
西北的风,粗粝如砂纸,刮过戈壁滩上每一寸裸露的岩石。念归坐在一辆破旧的军用吉普车后座,脊背紧贴着冰冷的铁皮厢壁,双眼望着窗外那一望无际的荒凉。车轮碾过碎石,颠簸得厉害,但她没有一句怨言。她知道,这一程比前几次更难走??不是因为路远,而是因为她即将面对的,或许是一个被时间遗忘的灵魂。
司机是位退伍老兵,姓陈,左腿装着假肢,却坚持要亲自送她到雷达站旧址。“那地方早就废弃了,”他一边握紧方向盘,一边低声说,“九十年代初就断了电,没人敢去。据说夜里常有信号闪动,像是有人还在操作设备……可进去的人,没一个能说清楚到底看见了什么。”
念归点点头,没多问。她早已习惯沉默。太多话,说给不信的人听,只会变成笑话;而真正懂的人,往往一个眼神就足够。
太阳西斜时,他们终于抵达目的地。一座半埋在沙丘中的混凝土建筑静静矗立,像一头沉睡的巨兽。外墙斑驳,爬满了干枯的藤蔓,门框歪斜,锈迹斑斑的铁门半开着,仿佛随时会倒下。但最让人心惊的是??顶楼那台老式雷达天线,竟微微转动着,发出低沉的“咔、咔”声,如同心跳。
“不可能……”陈老兵喃喃道,“这玩意儿断电快三十年了!”
念归却已拎起行囊,缓缓走下车。她的脚步虽慢,却坚定无比。风卷起她的白发,也吹动了胸前那枚玉佩。它此刻正持续发热,表面浮现出细密的光纹,像是某种古老密码正在苏醒。
她沿着倾斜的楼梯一步步向上攀爬,每一步都踏得极稳。墙壁上残留着当年战士们刻下的字迹:“守土有责”“宁死不退”“等你们来接我”。有些名字已被风沙磨平,但仍能辨认出那份执拗的信念。
顶层控制室里,尘埃厚积,仪器残破不堪。可中央那台主控屏,竟亮着幽蓝的光。屏幕上不断跳动着脑波频率图谱,与玉佩中储存的‘心土’系统数据完全吻合。而在屏幕右下角,一行小字反复闪烁:
>“身份识别中……匹配对象:林昭阳,编号089,原西北边防侦察连通信兵,失踪于1973年暴风雪夜。”
念归的手猛地一颤。
林昭阳。
这个名字,她记得太深。
三十年前,她在整理战地档案时曾见过他的资料。他是浙江人,比她小两岁,毕业于军区通讯学院,精通摩尔斯电码与短波通讯。1973年冬,一场百年不遇的暴风雪席卷边境,整支巡逻队失联。七天后搜救队找到五具遗体,唯独不见林昭阳。官方最终定性为“失踪presumeddead”,但民间传言四起??有人说他在雪中走了三天三夜,最后被冻成冰雕;也有人说他误入地下暗河,至今仍活着,在无人知晓的地底世界传递着求救信号。
而最关键的是,他是最早一批接触“心土计划”原型设备的军人之一。那是一套试图通过集体记忆共振实现跨时空信息传输的实验装置,由几位科学家秘密研发,后因技术失控被紧急封存。而林昭阳,正是那次试验的操作员。
也就是说,他可能从未真正死去??只是被困在了“记忆回响”的夹层之中,像一段循环播放的录音带,一遍遍重复着最后的意识片段。
念归深吸一口气,将陶片录音机放在控制台上,按下播放键。
磁带转动,传出一段模糊的声音:“……这里是089号站点,请求支援……暴风雪太大,电台受损,方位不明……我还能撑一会儿……如果有人听到,请告诉我的妹妹林晚秋,我不是逃兵……我没有丢下任务……我只是……回不去了……”
声音戛然而止。
紧接着,整个房间的灯光忽明忽暗,仪器发出尖锐的蜂鸣。玉佩骤然爆发出刺目光芒,投射出一道虚影??一个年轻男子蜷缩在角落,身上裹着破旧军大衣,手指仍在机械地敲击着早已失效的发报机。
>“谁?是谁来了?”
他的声音虚弱,带着颤抖,“我已经……发了三百二十七次求救信号……没有人回应……我以为……所有人都忘了我……”
念归蹲下身,直视那双空洞却仍燃烧着希望的眼睛。
“林昭阳同志,”她轻声说,“我是念归。青山村人氏,退役军人,‘心土’系统现任守护者。我来接你回家。”
那身影剧烈一震,仿佛不敢相信。
>“你……你能看见我?听得见我说话?”
“我能。”她点头,“不只是你,我还记住了三千二百七十一人的名字。你们都不是数字,不是档案里的一页纸。你们是活生生的人,有过梦想,有过牵挂,有过舍不得闭眼的那一刻。”
>“可是……我已经在这里待了五十年……还是五十一年?我不知道时间……外面的世界……还在吗?”
“在。”念归坚定地说,“春天来了,野樱开了,孩子们在山坡上学着念你们的名字。每年清明,都有人点灯、献花、唱军歌。你的妹妹林晚秋,如今已是退休教师,她每年都会写一封信烧给你,说‘哥,我想你了,村里新修了小学,你当年想建的图书馆,现在有了’。”
那身影突然捂住脸,肩膀剧烈抽动。
>“晚秋……她还记得我……她没恨我丢下她一个人长大……”
“她从没恨过你。”念归伸手,轻轻触碰那道光影。指尖传来一阵冰凉,却又奇异的柔软,像是触摸到了时间本身。“她说,你是她心中最勇敢的哥哥。哪怕全世界都忘了你,她也不会。”
就在这时,屏幕上的脑波频率猛然飙升,玉佩与主机之间形成了一条光桥,数据流如星河般奔涌。整个雷达站开始震动,尘土簌簌落下,仿佛这座废墟正被某种力量重新唤醒。
忽然,一道清晰的广播声响起,来自遥远的青山村方向:
>“各位村民请注意,今天是林昭阳烈士诞辰纪念日。根据《归名册》记载,他曾许愿希望家乡的孩子都能读上书。现由村委会发起募捐,用于扩建村小学图书室,命名为‘昭阳阁’。请有意参与者前往村口登记。”
那是小满的声音,经过卫星网络同步传输至此。
念归笑了。
“听见了吗?你不孤单。你的愿望,正在变成现实。”
那道身影缓缓站起身,军装虽破,姿态却挺拔如松。他抬起手,敬了个标准的军礼。
>“报告长官!通信兵林昭阳,完成最后一次任务汇报:信号接收正常,记忆回传成功,意志未灭,使命终结。请求……退役归家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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