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风撞破窗棂,残雪卷着枯叶扑进屋内,将烛火压得忽明忽暗。
床榻边的血迹尚未干透,像一道蜿蜒的暗红符咒,烙在青砖地上。
诸葛诸葛亮缓缓起身,衣袍撕裂处露出肩头旧伤——那是三年前北伐时,为替赵子龙挡下敌将一击所留。
他没有低头看那血痕,只是抬手,将染血的婚书轻轻折起,收入怀中。
门外,赵子龙立于廊下,银甲未卸,龙胆枪斜拖于地,发出刺耳的刮擦声。
他目光穿过半开的门缝,落在屋内的庞士元身上。
那人正跪坐在地,替诸葛诸葛亮拾捡散落的文书,动作轻缓,指尖微颤,像一只习惯了在阴影里生存的猫。
“倒真是贴心。”赵子龙冷笑,声音如寒铁出鞘,“主子流血,你倒比亲夫还急。”
庞士元抬眸,羽扇微顿。
赵子龙一步步踏进屋内,靴底碾过血渍,发出黏腻的声响。
“我说你是什么东西?不过是个豢养的宠物罢了。连名分都没有,连奴婢都不如,还敢在这指手画脚?”
烛火猛地一跳,映得他眸中寒光凛冽。
“你以为你算什么?诸葛亮身边的一条狗,叫一声就摇尾,喂一口就舔碗。你活得比阶下囚还卑微,自己却不知羞耻,反倒以心腹自居?”
庞士元的手指收紧,扇骨硌进掌心。
他想开口,却发觉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。
他说不出辩驳的话——因为赵子龙说的,是他夜里辗转反侧时,自己也问过自己的话。
“你连站在我身边说话的资格都没有。”赵子龙逼近一步,枪尖挑起庞士元下巴,“你说,你是不是连做梦都想爬上他的床?可笑。他娶的是我,拜的是天地,写的是婚书。而你?不过是他买回来解闷的玩意儿,一个不能见光的影子。”
这句话落下时,屋外的风忽然停了。
一道身影从暗处走出。
诸葛诸葛亮站在门口,素袍染血,面容苍白如雪,可眼神却冷得像昆仑山顶终年不化的冰。
“赵子龙。”他开口,声音很轻,却让整个屋子都静了下来,“你说够了么?”
赵子龙转身,眼中怒火未熄:“我说的难道不是实话?他庞士元凭什么插手我们夫妻之事?凭什么在我面前指手画脚?你受伤,是他该管的吗?你流血,是他该哭的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