空调的冷气还在嗡嗡作响,可屋里的温度却仿佛降至冰点。
门被赵云甩上的一瞬,震得窗框轻颤,像是某种情绪的余波,久久不散。
庞统站在原地,指节发白,掌心渗着血丝,那件被丢在沙发上的黑色外套还残留着诸葛亮昨夜的体温。
他盯着那件衣服,眼神从锋利转为黯然,喉结滚动了一下,终究什么也没说。
可当脚步声再度响起——沉稳、冷硬,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——门竟又被猛地推开。
赵云站在门口,呼吸微乱,眼神阴沉如雷雨前的天幕。
他没看庞统,目光直直落在诸葛亮身上,像要把人钉在原地。
“走。”他开口,声音低哑却不容抗拒,“回家。”
诸葛亮靠在沙发扶手上,指尖捏着茶杯边缘,没抬头。
窗外山风穿林而过,吹得窗帘微微翻飞,映得他侧脸忽明忽暗。
他轻轻吹了口气,茶面漾开一圈涟漪。
“家?”他终于笑了,声音懒散得近乎讽刺,“你哪一次回来,不是为了签文件、压舆论、稳股价?赵子龙,我们结婚三年,你加起来在家住不过四十七天。你说的家,是房产证上的地址,还是董事会的公关话术?”
赵云眉心一跳,目光扫过庞统,后者已悄然挡在诸葛亮身前半步,虽未言语,姿态却已分明。
“你让开。”赵云冷冷道。
“我凭什么?”庞统声音不高,却字字清晰,“你刚才走的时候,不是挺决绝的?现在回来拽人,当这里是商场,想退货还能换货?”
“这是我的家事。”赵云咬牙。
“那你先搞清楚,”庞统逼近一步,眼底泛着血丝,“什么叫‘家’。不是你赵家祖训里那句‘联姻为重’,也不是财经杂志封面上的‘天作之合’。家是有人等你回家吃饭,是你发烧时有人守在床边,是你说累的时候,有人敢问一句‘你还好吗’。”
他顿了顿,声音微颤:“可你呢?你连他吃不吃早餐都从不过问。你只关心他出现在媒体镜头里时,有没有笑得体面。”
赵云瞳孔骤缩。
“闭嘴!”他低吼,猛地伸手拽住诸葛亮的手腕,力道大得几乎要留下淤青,“既然你这么清楚,那就跟我回去,让他亲口告诉你,他到底是谁的人!”
“赵子龙!”庞统怒喝,想上前阻拦,却被赵云狠狠一瞪,硬生生被那眼神钉在原地。
那不是愤怒,是杀意。
诸葛亮却在这时轻轻动了动手指,没有挣扎,只是抬眸看向赵云,那双常年温润如水的眼,此刻竟带着几分倦极后的通透。
“你松手。”他说,语气平静得诡异。
赵云一愣。
“我说,松手。”诸葛亮重复,声音轻了,却更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