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眼神依旧冷峻,却不再完全是漠然。
“那你现在停下项目,是真心想和解,还是因为知道拿不下来,干脆做个顺水人情?”他停在赵子龙面前,声音压低,“你以为我看不出你的身体状况?你发烧到三十九度还敢开车过来?你是不怕死,还是觉得用这种方式逼我能换来原谅?”
赵子龙怔住。
他张了张嘴,想反驳,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。
原来……他早就知道自己病了。
所以他递水,所以他让自己坐下。
可即便如此,他仍不肯松口。
“我不是逼你。”赵子龙终于低声说,语气里没了怒火,只剩下疲惫与恳求,“我只是……不想再这样了。我不想每次看到你,心里都像压着块石头。我不想梦里还在辩解自己不是靠关系混日子的废物。我想要一次机会,哪怕只有一次,让我们像以前那样,坐下来喝杯酒,聊聊项目,聊聊女人,聊聊未来——而不是像现在这样,你防我如贼,我避你如疫。”
他说完,静静地看着诸葛亮。
对方却没有回应。
良久,诸葛亮缓缓转身,走回办公桌后,拿起一份文件,翻开。
“赵子龙。”他头也不抬,声音恢复了公事公办的冷漠,“过去的事,我不想再提。现在你是你,我是我。你的项目停不停,是你的事。我的决策,也不会因为你一句话就改变。如果你没有别的事,请回吧。你病着,不适合久留。”
赵子龙站在原地,像被钉住了一般。
他看着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背影,忽然觉得无比荒谬。
他曾为这个人挡过刀,曾在他最落魄时借钱给他还债,曾在雨夜里陪他守在医院等父亲手术结果。
他们曾是彼此生命中最信任的人。
可如今,一句“请回吧”,轻飘飘地斩断了所有。
他笑了,笑得沙哑而苦涩。
“好,好啊。”他喃喃道,“诸葛亮,你真是……够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