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前,闻东南阳天分舵的张、轸二宿似乎存有异心,西方颢天分舵的胃宿、昴宿、毕宿三人纷纷从祁山周边往江州赶来。
青花魔女一向很忌讳不同分舵之间相互通气,因此不同分舵之间,消息亦相对闭塞,但也不可能完全做到分舵之间一丁点不了解,实际上,周边分舵私下相联络是常有的事。
原本这事轮不到他们来管,但是近来周边分舵全部失去联系,正值此人心惶惶之际,胃土雉收到了一封来自青花魔女的信件——分舵之间,以及分舵与中央钧天三人、青花魔女本人之间若需互通信件,都会用到一种“阴阳分印”,同掌兵的虎符一般作用,合二、甚至合三四残片为一,由几人分别保管,并且为防止伪造笔迹,信件内容可以由任何人代写,写完之后再将代笔者杀死,做到每一封信独此一份,即便泄露,也无从判断真伪。
信中说道,西南朱天、西北幽天分舵六宿因与周边分舵频繁书信往来,恐有异心,被带往中央钧天处问话,因而无暇顾及东南阳天分舵之乱,而东北变天、东方苍天分舵另有任务,故不得已调动西方颢天分舵。
胃土雉深知青花魔女深居简出,若非事态紧急,绝不会与分舵通信,既收到来自青花魔女的信件,笔迹不一,又有阴阳分印在,三人自然是不敢怠慢,连夜动身向江州赶去。
一晃数日,是日夜,三人已至江州。
“也不知是什么事这样紧急,叫我们几个好一通赶。”毕月乌颇为不满地抱怨道。
“你少说几句,圣女说不定就在这里等着我们,你这话要是被她听去了,不一定怎么治你。”昴日鸡道。
“呀,你吓我?老子是吓大的?”毕月乌呛声道。
夜色中,小舟浮于水面,月照江心,波光粼粼,几人的说话声不大,却传得很远。
“都闭嘴。”胃土雉低声喝止二人。
这艘不起眼的小船上,并非只有他们三个人。除去撑船的罟师外,还有个在船舱中昏睡的家伙,胃土雉的耳朵是三人当中最灵的,他能听见,自打他们三人从陆路转水路上船之后起,这船舱内的家伙就一直保持着均匀的呼吸声,间或有几缕轻微的鼾声。
胃土雉喝止昴日鸡与毕月乌的争吵,除了烦之外,还有另外一层原因——那船舱中原本均匀的呼吸声,不知在何时,已经被打破了。这就意味着他们方才的所有谈话,很可能已经被这家伙听去。
船将靠岸。
胃土雉不在乎多杀一个人,麻烦的是,多杀一个人就要多处理一具尸体,若是任其顺着河水漂流,很快就会被人发现,想在江州开展行动,就不那么容易了。处理尸体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在他们身上绑上一块大石头,沉到江里去,还有一种办法,就是肢解了散在野外,不久就会有野兽自行取食。
无论哪一种,胃土雉都不想干,那样太麻烦,偏偏他又是个极其怕麻烦的人。
“几位也是要到江州去?”船舱内的人隔着一扇简陋的木板向他们搭话道。
“既走这条水路,不是去江州,还能去哪儿?”胃土雉轻笑一声接话道,“兄台你也是到江州去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