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惊鸿,用柔福的绣针。”赵佶抬手,七十二枚金针突然齐飞,在杨惊鸿指尖聚成绣花针的形状,“当年她在金国地牢里,就是用这针法,在羊皮上绣出了整个黄龙府的布防图。”
少年接过金针的瞬间,袖中滑落半片残破的丝帕,上面绣着半朵并蒂莲——是柔福帝姬的贴身之物。他突然闭目,再睁眼时,银枪已化作万点绣针,每一点都精准刺向铁浮屠甲胄的接缝处。血光飞溅中,竟有金粉随血珠扬起,那是当年赵佶赐给柔福的妆粉。
韩世忠的断刀突然劈开冲车。车中装的不是巨石,而是一口口贴满符纸的木棺,棺盖上刻着“宋徽钦二帝”的字样。老将军的手突然顿住,刀差点砍在自己脸上——那是赵构派人送来的“灵柩”,却被金国用来做饵。
“打开。”赵佶赤足踏在棺盖上,金针连点七处棺钉,“看看朕的好儿子,给父皇准备了什么。”棺盖掀开的刹那,满棺都是碎玉和残卷,最上面放着半道《绍兴和议》的绢本,墨迹未干处,还按着个血手印。
杨惊鸿突然呕血。他胸前的血咒纹正在蠕动,与棺中残卷上的朱砂印遥相呼应。赵佶却忽然伸手,按在他肩上的山河脉络:“当年朕在五国城,用自己的血喂了三年血菩提,你以为那些种子,真的只是为了往生?”
话音未落,地面突然震动。埋在废墟下的血菩提种子竟破土而出,开出赤红的莲花。每朵莲花的花蕊中,都浮着半片竹简,正是被完颜晟拆走的《千字文》残篇。赵佶赤足踩过莲花,那些竹简竟自动拼接,在他脚下铺成一条血色栈道。
“宗望,你躲了二十年,还没看够朕的字画?”赵佶忽然抬头,望向沙丘顶端。完颜宗望的身影正立在那里,身上披着用宋宫锦缎改的战甲,腰间挂着从柔福帝姬尸身上取下的金簪。
女真大将的面甲上,还刻着赵佶当年画的瑞鹤图,此刻却被血锈染得通红:“赵佶,你以为用白骨阵破了我的铁浮屠,就能拿回汴梁?你看看你身后,你的好儿子正在临安城给朕的弟弟磕头!”
韩世忠的断刀突然劈向栈道。刀气过处,血莲花竟化作万千金蝶,扑向完颜宗望的面甲。老将军的声音比刀更冷:“当年在黄天荡,你用我大宋的百姓当人盾,今日,该让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军魂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