楔子?鹧鸪天?淮盐迷局
风急潮生北固楼,盐引如雪落扬州。
官商勾手翻云雨,黎庶膏血浸画楼。
珠玉帐中藏利刃,珊瑚枕畔起戈矛。
金陵月照孤臣影,独向沧波理旧愁。
第一折 漕案结盐商投牒
金陵监察司前的梧桐叶刚染上秋霜,门前石阶便被叩击出急促的回响。宝玉正与周舵主核对着漕帮新制的《运粮章程》,忽见衙役领着个青衫商人疾步而入,那人衣襟上的潮盐渍迹在晨光里泛着白霜。
"小人扬州裕丰号掌柜林之孝,"商人扑通跪地,袖中滑落半幅残破的账册,"恳请宝大人为盐商做主!两淮盐运使衙门突然查封三十家盐号,说我们私扣引窝银......"话未说完已哽咽难言,腕间一串红豆手串随身体颤动,正是前日万民伞下百姓所赠。
黛玉从内堂转出,手中《两淮盐法志》尚未合页,书页间夹着的雪片笺上,正记着"引窝银"三字。她示意周舵主扶起身形摇晃的商人,指尖划过账册上斑驳的朱笔批注:"去岁冬至,扬州盐场纳银三十万两——这日期,可是荣国府私运硫磺硝石的同一船期?"
宝玉接过账册细辨,见每页边角都暗画着半枝枯荷,正是当年江南织造局的暗记。"引窝银原是盐商向官府购买运盐凭证的规费,"他指间敲过账册上模糊的印章,"为何今年突然翻倍征收?"
林之孝擦着汗道:"自漕案事发,新任盐运使尹继善大人连出三道宪牌,说要清查'官商勾结案'。可我们奉公守法的字号反倒被封,反倒是薛家的'恒舒号'近日连开五家分号......"话音未落,窗外忽有喧哗,十数名戴枷的盐商被衙役推搡着经过,领头者正是"恒舒号"大掌柜薛蟠。
薛蟠满脸酒气,脖间金链硌在枷锁上叮当响:"宝兄弟这监察司的门槛倒高,哥哥我送两船淮盐给百姓熬冬,竟说是什么'私运官盐'!"他冲宝玉挤眼,袖口露出半方与荣国府同款的描金印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