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是漕运的人。"宝玉迅速将残页塞进靴筒,那里的布袜里,还藏着老太太留下的半张地图,"他们在查北境余党,上个月忠顺王的人说,有批玄衣卫混在漕帮里,往江南运兵器。"他注意到巡河官船的船帮上,画着的水纹与黛玉夹袄上的绣纹相同,只是颜色更深,像浸过血。
巡河兵卒的脚步声在跳板上响起时,黛玉正倚在舱门咳嗽,帕子故意落在兵卒脚边。那兵卒弯腰去捡的瞬间,紫鹃"失手"打翻了药碗,褐色的药汁溅在他的官服上,露出里面藏着的玄衣卫记号——是块极小的狼头刺绣,与周瑞家的箭袖上的一模一样。
"对不住对不住。"紫鹃慌忙用帕子去擦,指尖却趁机捏了捏兵卒的手腕,那里有圈新的勒痕,像是刚解下镣铐,"我们姑娘身子弱,这药是苏州名医开的方子,耽误不得......"
兵卒的目光在黛玉苍白的脸上扫过,又落在宝玉的佩刀上,突然冷笑:"荣国府的人,果然跑到江南来了。"他的手按在刀柄上,"王夫人在京里招了,说你们带走了北境的密信,交出来,饶你们不死!"
老周的船桨突然掉进水里,溅起的浪花打湿了兵卒的靴底。就在兵卒转身骂人的瞬间,宝玉的佩刀已经出鞘,刀光在雾中划出银线,却不是砍向兵卒,而是斩断了船缆。"开船!"他低吼着将黛玉拽进船舱,老周和伙计竟同时拔出藏在船板下的短刀,与巡河兵卒打在一处。
船身剧烈摇晃中,黛玉从舱窗看见,那兵卒的喉咙被老周的短刀刺穿,临死前从怀里掉出的腰牌,上面刻着的不是漕运衙门的记号,是北境玄衣卫的"狼"字标。而老周手腕的月牙疤在厮杀中被血浸透,竟与卫若兰箭伤处的疤痕形状相同。
第二折 津渡风波遇旧识
"渡春"号在暮色中停靠在枫桥码头时,船板上的血迹已经被河水冲得只剩淡淡的暗红。老周用桐油将血迹擦净,动作熟练得像是做过千百遍,他的草帽丢在舱底,露出的头发里,藏着根极细的银线,与宝玉在梨香院井台找到的红绳质地相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