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今天的特价是...咦？"收银台后的老伯头顶悬浮着半透明骰子，正在用手术刀削苹果。
果皮连续二十七次完美环绕成莫比乌斯环，刀刃每次划过都带起彩虹色数据流。
铭下意识去摸口袋里的钥匙，却摸到一片冰凉的金属花瓣——那是昨天黑衣人胸腔里掉落的蓝玫瑰，此刻正在他掌心跳动，根系扎进指缝。
街道突然扭曲成克莱因瓶结构，路牌上的"中山路"三个字融化成液态数字。
铭看见十八个不同年龄段的自己同时从岔路口走来：穿校服的少年头顶漂浮着纳米机器人云，西装革履的中年人左眼是莱恩博士的机械义眼，最远处的白发老者手里握着裁决神使的长鞭，鞭梢正在滴落暗红色代码。
"叮——"
手机在裤袋里震动，社交软件跳出母亲发来的视频请求。
当镜头对准超市时，画面里的收银台老伯突然长出水晶兰的枝条，而背景里本该是玻璃幕墙的建筑，此刻布满蜂窝状骰子孔洞。
铭听见自己喉咙里发出非人的嗡鸣，视频另一端的母亲正在微笑，她身后墙上的挂钟显示着2049年4月2日——这个日期在铭的记忆里从未存在过。
便利店广播突然播放起父亲的声音："警告，记忆溯因系统过载。所有观测者请立即撤离..."
话音未落，货架上的绿豆糕集体爆裂，金黄色浆液在空中凝结成无数个微型骰子。
铭的视网膜上闪过父亲实验室的残影，那个总是戴着玳瑁眼镜的男人此刻正站在量子计算机前，胸腔里开出的蓝玫瑰根系穿透操作台，将刻有他基因序列的芯片缓缓吞食。
"这是第几次了？"
黑衣人的声音从背后传来。
铭转身时只看到飘落的樱花瓣，每片花瓣都倒映着不同时间线的自己：有人正在被裁决神使的鞭子抽成数据流，有人抱着母亲的尸体在荒原奔跑，还有人...正用手术刀切割自己的胸膛，取出里面跳动的骰子心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