咸阳城的朱雀大街被朱红帷幔铺成了流淌的河,齿轮形状的宫灯在晨风中轻晃,将 “工” 字纹光影投在青石板上。今日是工爵铁蛋与嬴氏贵女嬴玉的婚期,也是大秦首例工爵与旧贵族的联姻,整条街挤满了踮脚张望的百姓,连屋顶都蹲满了攥着瓜子的孩童。
八抬齿轮花轿在街角转过,轿身由青铜齿轮与精钢链条构成,每片轿板都刻着天下百工的徽记,行进时齿轮咬合发出规律的 “咔嗒” 声,惊得路边拴着的高头大马直打响鼻。铁蛋穿着簇新的玄色礼服走在轿前,腰间别着的不是贵族玉珏,而是柄磨得发亮的锉刀 —— 这是百工署弟子的新婚标配。
迎亲队伍在嬴府门前停下,朱漆大门 “吱呀” 开启,嬴傒身着月白广袖,嘴角挂着冷笑 stepped out。他手中托着个锦盒,开盖便是璀璨金光:“按我嬴氏规矩,新郎需穿士族礼服上堂。” 盒中躺着的礼服绣着繁复云纹,袖口暗纹却是齿轮变形的扭曲图案。
铁蛋挑眉接过,指尖触到袖口异样的凸起。昨夜百工署弟子已传来消息,嬴傒在礼服中暗藏机关,只要动作稍大,袖扣便会崩开,扯裂整幅衣料。他不动声色地系上腰带,随喜娘踏入喜堂,殿内满是旧贵族子弟交头接耳,目光如刀刮过他的短打衣襟。
三拜已毕,正要夫妻对拜,铁蛋抬手作揖时,袖口突然 “崩” 地绽开,金丝线断裂的脆响在静悄悄的喜堂格外刺耳。嬴傒的笑声响起:“粗鄙匠人,果然穿不得斯文衣裳 ——” 话未说完,却见铁蛋指尖翻动,从袖中取出枚指甲盖大小的金属扣具,“咔嗒” 一声扣在开裂处,原本撕裂的衣料竟如活物般贴合如初。
“这是在下新制的‘可调节扣具’。” 铁蛋举着扣具转身,阳光在青铜表面折射出细碎光斑,“用百炼精钢打制,可承受三石拉力,比起贵胄们费时费力的系带,倒是方便许多。” 他抬手轻扯衣襟,扣具稳如磐石,反倒是嬴傒腰间的玉珏因动作过猛,磕在桌角发出闷响。
殿内哗然,百姓们挤在门槛外张望,不知谁先喊了声:“看!那扣子会自己咬衣裳!” 紧接着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叹。嬴玉的盖头下,嘴角微微扬起 —— 她早知兄长算计,却未想铁蛋竟将计就计,把陷阱变成了戏台。
“好个巧思!” 殿外传来马蹄声,李岩身着常服大步流星走入,腰间未佩玉玺,却别着柄与铁蛋同款的锉刀,“朕今日来,本是怕有人不懂‘联姻’二字何意,如今看来,倒是多此一举了。” 他扫过面色铁青的嬴傒,抬手示意铁蛋展示扣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