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更时分,蓟县北门悄然洞开。
公孙瓒率五百精骑驰入风雪,铁蹄包裹的麻布让马蹄声消弭在呼啸的北风中。他回头望了眼东南方向——那里是袁绍所在的泉州城。
“四世三公...”公孙瓒喃喃自语,突然扬鞭抽马,“驾!”
战马人立而起,他却在马背上稳如磐石。这个辽西寒门出身的将军,此刻比任何世家子弟都更像一个真正的贵族。雪幕中,白马银甲化作一道流星,径直刺向北方漆黑的夜幕。
子时三刻,渔阳叛军大营。
哨塔上的守军抱着长矛打盹,叛军大营的火光在雪夜里显得格外刺眼。
严纲伏在山岗上,铁甲上覆盖的白色麻布让他与雪地融为一体。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,盯着三里外那座喧闹的军营——叛军正在庆贺今日劫得的粮草,浑然不知死神将至。
“将军有令,”严纲对身旁的副将低声道,“多举火把,少杀人。”
副将一愣:“这...为何?”
严纲冷笑:“你几时见过将军做无谓之举?”他缓缓抽出环首刀,刀锋映着雪光,“传令下去:第一队烧粮仓,第二队冲中军帐,第三队沿营寨四周奔驰呐喊。记住,赶羊要留头羊,杀人要留活口。”
亥时三刻,北风骤急。
三百骑兵从同时点燃松脂火把,刹那间雪原上亮起一片流动的火海。
严纲翻身上马,铁枪前指:“杀——!”
没有号角,没有战鼓,只有三百匹战马同时踏碎冰雪的闷响。
铁骑化作三股洪流,分别冲向粮仓、马厩与中军大帐。
马蹄踏碎营栅的巨响中,叛军像无头苍蝇般乱窜。有人刚冲出帐篷,就被套马索勒住脖子拖行十余丈;有人试图反抗,却被骑兵从用刀背劈晕在地。
“敌袭!官军夜袭!”叛军营寨瞬间大乱。
严纲一马当先冲垮寨门,铁枪挑飞两个慌不择路的叛军。
他刻意放慢马速,让身后的骑兵如潮水般涌进营寨。火把投向帐篷,马刀砍断绳索,整个大营在几个呼吸间就陷入火海。
“不要恋战!”严纲大吼着策马冲向中军大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