断桥腐朽的木板在蹄下发出“嘎吱嘎吱”的哀鸣,仿佛在诉说着它的不堪重负。
我摸出荷包里的火折子,那粗糙的质感在指尖摩挲。
最后一跃的瞬间,西域人腰间的银铃铛突然齐声尖啸,那声音如利刃般割着人的神经,震得人头痛欲裂。
恍惚看见淑妃锦囊里掉出的药丸滚进桥下冰河,遇水竟腾起猩红烟雾,那刺鼻的气味直呛得人咳嗽。
"江灵犀!"范景轩的喊声混着金铁相击之声追上来。
我攥着玉牌扑进对岸枯草丛,掌心被裂口处的鬼面花汁刺得发烫,那火辣辣的疼痛让我不禁皱起眉头。
三百轻骑的马蹄声如惊雷碾过冰面,“轰隆隆”的巨响让大地都为之颤抖,而桥那畔的厮杀声里,渐渐混入了幼狼般的呜咽。
马蹄踏碎冰面的声响还在耳畔回响,我心中仍满是惊恐与慌乱。
范景轩的掌心压在我后背,带着未散的血腥气,那股刺鼻的味道让我一阵作呕。
他披风下摆浸透了冰水,随着我们跌进山洞的动作,在石壁上拖曳出蜿蜒的暗痕。
我稍稍松了口气,但警惕之心丝毫未减。
"陛下倒是把苦肉计演得周全。"我甩开他虚扶的手,将沾了鬼面花汁的玉牌按在石壁上。
我心中暗自思索,这玉牌究竟藏着怎样的秘密?
暗红汁液顺着裂痕渗入,竟在青苔间洇出与魏字刺青相同的纹路,"那日你故意打翻太后赐的茶,早就知道曼陀罗铃铛的事?"
范景轩倚着洞壁低笑,指尖抹去我鬓角的冰渣,那冰冷的触感让我打了个寒颤。"爱妃在冷宫烧本王蟒袍时,可没这般刨根问底。"他玄色中衣领口微敞,露出锁骨处新鲜抓痕——方才坠崖时我情急之下的杰作。
洞外厮杀声渐近,赵侍卫的呼喝裹在风雪里时断时续,那声音在呼啸的风声中显得格外微弱。
我摸出淑妃给的鹤顶红解药,药丸滚过范景轩掌心时,他忽然攥住我手腕:"这朱砂印泥的气味,倒像极太后佛经上的批注。"
话音未落,三支冷箭擦着洞口的冰棱钉入石壁,“嗖”的一声,那尖锐的破空声让人心惊胆战。
箭羽上缠着的布条被山风掀起,赫然是鬼面花藤纹。
我反手将药丸碾碎在箭镞上,腾起的猩红烟雾里竟浮现金粉——与太后茶碗底沉淀的西域贡品如出一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