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观涛被骂得缩了缩脖子,却依旧不服气地嘟囔道:“总好过任人宰割……”
陆观澜深吸一口气,强压下心中的怒火。他知道三弟鲁莽,但此刻却不是内讧的时候。他缓缓扫视众人,沉声道:“都听着!明日两位钦差上门,我陆家,以礼相待!任何人不得无礼,更不得擅动刀兵,违者,家法处置!”
他语气一顿,眼中闪过一丝精明与狠厉:“但是,礼数之外,也要让他们知道,我陆家,不是钱沛霖那等任人拿捏的软柿子!”
他转向陆文轩:“文轩,你立刻去库房,挑拣些上好的古玩字画,再备上两万贯的程仪,明日待两位钦差入府,便以此为‘薄礼’,先探探他们的口风。记住,姿态要放低,言辞要谦恭,多哭穷,多叫苦,就说我陆家也是受害者,被钱沛霖那厮连累,赋税艰难。”
“是,家主!”陆文轩连忙应下,心中却暗自盘算着,这两万贯程仪,那两位钦差敢不敢收。
陆观澜又看向陆观涛:“三弟,明日你带上五十名最精悍的护院,在二门之后候命。若钦差只是查账问话,便按兵不动。若他们……当真要效仿对付钱沛霖那般,在我陆家动手拿人抄家……”他嘴角勾起一抹狞笑,“那便让他们知道知道,强龙……也难压地头蛇!”
“大哥放心!”陆观涛闻言,眼中凶光大盛,摩拳擦掌。
最后,陆观澜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陆伯言:“伯言公,明日还需您老出面,与那两位钦差周旋一二。您老德高望重,说话也有些分量。尽量……拖延些时日。”
陆伯言长叹一声,点了点头:“老朽……尽力而为便是。只是家主,与朝廷对抗,终非长久之计啊。还望家主……三思。”
陆观澜摆了摆手,脸上露出一丝疲惫,却也带着几分孤注一掷的决绝:“三思?如今这局面,已是箭在弦上,不得不发了!我陆家能不能挺过这一关,就看明日了!”
他目光扫过堂下众人,一字一顿地说道:“都回去准备吧。记住,明日,是我陆家的生死之战!”
堂内众人闻言,皆是心头一凛,各自散去,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暴风雨。而那自鸣钟“滴答”、“滴答”的声音,在空旷的厅堂中回荡,仿佛是命运的脚步声,越来越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