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下起了细雨,还起风了……盘查改到了柴房里……
"三弟,都记下了吗?"朱玉的声音在昏暗的柴房里显得格外低沉。他手里还攥着那块拳头大小的青石。柴房角落里,十几个壮汉瑟缩成一团,空气中弥漫着汗臭和恐惧混合的气味。
朱临正伏在一张隔壁邻居临时搬来的简陋的木桌上奋笔疾书,闻言抬起头来,嘴角扬起一抹自信的微笑:"大哥,你忘了啊?在五门功课里,《速记》这门课是我最拿手的,你按你的节奏来就是,我保证不会落下一个字。"
他的笔头在纸上划过,墨迹在宣纸面上晕开,一路绽放一朵朵黑色小花。
赵永红跪在地上,额头抵着冰冷的地面。他原以为自己已经把知道的都交待了,一听才是告一段落,顿时又全身紧绷起来。汗水顺着他的太阳穴滑落,在下巴处汇聚成滴,砸在泥地上发出轻微的"啪嗒"声。
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地面,指甲缝里塞满了泥土。也不知道后面的节奏里,还带不带暴力那一节。这个念头像毒蛇一样缠绕着他的心脏,让他几乎窒息。
"这人认识吗?"朱玉的声音突然拔高,像一把锋利的刀划破了沉闷的空气。
他抖开手里那张尸骸的复原像,泛黄的纸张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诡异。画像上的人五官端正,却透着说不出的阴森。
刚才听罗长子说,这人姓强,是个茶商,几年前有意向受让罗山茶园。死者的真实身份是破案的关键,还需要进一步确认,最好能让茶商的那个文大娘子也辨认一下那个烟斗和银袋子。
赵永红的眼珠在画像上快速转动,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:"认...认识..."
他说完这四个字,赶紧把目光落在朱玉的脸上,生怕这根强劲的弹簧又呼地弹起来。朱玉的手腕上青筋暴起,那块青石在他掌心微微颤动,仿佛随时都会脱手而出。
"你仔细看看!"边上的十三郎突然插话。
十三郎对朱玉这种一惊一乍,时不时夹杂暴力的盘查方式很不适应,抢在朱玉前面提醒赵永红。十三郎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,节奏平稳得像是在打拍子,试图缓和屋内紧张的气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