扬州城的梅雨季来得猝不及防,细密的雨丝斜斜地织在黛瓦白墙间,青石路上积着水洼,倒映着街边酒旗歪斜的影子。杨逍立在 "铁画银钩" 方墨白的宅邸前,望着门楣上斑驳的鎏金匾额,后颈突然泛起一阵刺痒 —— 那是穿越时消失的黑痣位置,此刻竟像被无形的手轻轻挠着,让他没来由地想起在网吧通宵打游戏时,后颈沾着薯片碎屑的感觉。
"陆公子,您站在雨里发什么呆?" 柳如霜的油纸伞斜斜探过来,伞面上绣着的并蒂莲被雨水晕开,倒像是两团洇湿的墨迹。她今日换了身藕荷色襦裙,腰间玉佩随着步伐轻轻晃动,却不知为何总往杨逍这边蹭,好几次险些撞到他腰间的青铜钥匙。
冷月心裹着黑色斗篷走在前面,苍白的脸上泛着病态的红晕,忽然顿住脚步:"不对劲,这宅子......" 话音未落,门扉突然 "吱呀" 一声洞开,八名青衣童子托着鎏金漆盘鱼贯而出,盘中琼浆玉露在雨幕里蒸腾着热气,偏偏每只漆盘边缘都刻着半截北斗七星图案。
杨逍挑了挑眉,压低声音道:"这方墨白怕不是个星象迷?连餐具都要凑成北斗阵。" 柳如霜抿着唇忍笑,却在瞥见冷月心骤然紧绷的脊背时敛了神色 —— 寒梅双剑的传人此刻正死死盯着童子手中的漆盘,指节捏得剑柄 "咯咯" 作响。
穿过九曲回廊,主厅内檀香混着雨水的腥气扑面而来。方墨白端坐在青玉雕花椅上,年逾花甲却鹤发童颜,手中把玩着一枚核桃,每转动一圈,核桃表面便浮现出星宿轨迹。他抬眼扫过众人,目光在杨逍腰间的青铜钥匙上多停留了半秒,突然抚掌大笑:"燕长歌那小子总算开窍了,知道给老夫送会听音的妙人来!"
说罢,他扬手示意童子捧出一只紫檀木匣。杨逍盯着木匣表面蜿蜒的螭龙纹,后颈的刺痒感愈发强烈,恍惚间竟觉得那些龙鳞在雨水浸润下活了过来,正顺着他的皮肤往心口钻。木匣开启的刹那,满室生辉,一枚半人高的昆仑玉璧静静躺在丝绒垫上,玉璧中央的云纹在烛光下流转,隐隐勾勒出魔宫的轮廓。
"此璧乃先祖从皇陵所得," 方墨白的声音带着几分炫耀,"每逢七星连珠,便能照出天机......" 他的话戛然而止,因为杨逍已经端起酒盏,摇摇晃晃地朝着玉璧走去。柳如霜心头一紧,正要出声阻拦,却见少年脚步虚浮,酒液泼洒在玉璧上,顺着纹路汇成细流。
"陆九渊!" 冷月心低喝一声,手已按在剑柄上。然而下一刻,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—— 被酒液浸湿的玉璧表面,竟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星象坐标,那些光点组成的轨迹,赫然与第 17 章皇陵构造图如出一辙!更诡异的是,柳如霜腰间的玉佩突然发烫,"当啷" 一声撞在玉璧上,在地面投射出旋转的北斗七星图案,与第 7 章瓦罐手书预言的 "七星连珠日" 星轨完全重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