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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0章 晨起敬茶(1 / 2)

五更天的梆子刚敲过,刘嬷嬷便领着两名内务府嬷嬷候在廊下。鎏金铜盆盛着玫瑰露水,素白锦帕整整齐齐叠在朱漆托盘里,衬着嬷嬷们鬓角的银丝分外肃穆。

“给四阿哥、四福晋道喜。”刘嬷嬷屈膝行礼时,目光扫过床榻上并排摆着的鸳鸯枕,茜纱帐内锦被隆起的人形分明隔着一道缝隙。她眉心微跳,却仍端着笑捧起托盘:“老奴奉太后娘娘懿旨,来取喜帕入宗牒。”

筱悠攥着被角的手指骤然收紧。昨夜她与胤禛和衣而眠,那方素帕此刻正干干净净压在枕下。正欲开口,身侧忽伸来一只骨节分明的手,将整张喜帕抽出来掷在嬷嬷面前——雪色锦缎上唯有几道褶皱,连胭脂印子都不曾沾上半分。

“拿去。”胤禛披着石青常服坐起身,衣襟半敞露出锁骨处的牙印,语气却冷如檐下未化的冰棱,“告诉内务府,往后不必再送这些劳什子。”

内务府的嬷嬷盯着帕子愣了半晌,镶玛瑙的护甲微微发颤:“四爷,这、这于礼不合……若宗人府查问起来……”

“礼?”胤禛突然冷笑,指尖叩在紫檀床沿震得茶盏轻响,“哪条规矩写着新婚夜一定要圆房?”他猛然掀开锦被,露出筱悠裹得严严实实的寝衣,少女腕骨纤细得仿佛一折便断,“福晋癸水未至,太医院脉案写得明明白白。怎的,你们要拿皇嗣安危当儿戏?”

满室死寂中,鎏金自鸣钟的滴答声格外刺耳。为首的嬷嬷白着脸跪下:“奴才不敢!只是这落红帕子关乎福晋清誉……”

“清誉?”胤禛霍然起身,衣袍随着动作翻涌如浪,“昨夜我这儿逮了三个扒墙角的奴才,现下正吊在慎刑司挨鞭子——嬷嬷若急着给你主子递消息,不如亲自去瞧瞧?”他靴尖碾过地上喜帕,玄色皂靴踏着金线牡丹纹,“回去禀告你主子,就说我胤禛的福晋,轮不到旁人指手画脚!”

筱悠捏着银匙搅动碗里的燕窝粥,眼角余光瞥向书房——胤禛正执笔疾书,将“福晋年幼体弱,宜缓圆房”的折子写得力透纸背。窗外积雪压断枯枝的脆响里,她忽然轻笑:“四爷方才凶得很,倒把刘嬷嬷吓跪了。”

“不吓狠些,明日流言就该传遍这个紫禁城了。”胤禛搁笔走来,顺手将她发间歪斜的鎏金蝴蝶簪扶正,“尝尝这个。”他从袖中掏出个油纸包,蜜煎金桔的甜香混着雪松气息漫开,“南边快马送来的,比太医院的苦药丸子强。”

筱悠咬开蜜桔,琥珀色的糖霜沾在唇边:“那四爷昨夜唱满语歌哄人睡觉,也是防着隔墙有耳?”

“是真心实意。”胤禛屈指拭去她唇角糖渍,突然俯身贴近,“毕竟某个小丫头攥着我辫子说梦话,非要听《摇篮曲》才肯睡。”他呼吸拂过她耳垂,惊得窗外偷窥的麻雀扑棱棱飞走,“不过……福晋若嫌我唱得难听,今晚换你唱汉人小调可好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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