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今日要谒见皇玛嬷和皇阿玛,礼数虽繁琐,但有我陪着。”胤禛亲自替她系上朝珠,指尖将珊瑚拨正,正要开口,忽被他往掌心塞了块温热的茯苓糕:“垫垫肚子,慈宁宫的参茶苦得很。”
随便吃了点早膳,两人手拉着手走出阿哥所,往慈宁宫赶去。慈宁宫里鎏金砖地倒映着百鸟朝凤的穹顶,太后端坐蟠龙宝座,嵌东珠的钿子垂下细密流苏。筱悠跪在缠枝莲纹锦垫上高举茶盏,腕间翡翠镯与奉茶托盘上的珐琅彩撞出清响:“孙媳恭请皇玛嬷万福金安。”
“好孩子,凑近些让哀家瞧瞧。”太后接过茶盏时,护甲轻点她眉心花钿,“这双眼睛生得灵秀,倒像科尔沁草原的晨星。”说着褪下腕间羊脂玉镯套在她手上,“老四性子冷,往后你多担待。”
胤禛在旁躬身:“孙儿谨记皇玛嬷教诲。”手却悄悄托住筱悠手肘——小丫头跪得久了,膝盖正微微发颤。
乾清宫正殿,康熙执起青玉茶盅,目光扫过胤禛颈间暗红的齿痕:“听闻你昨夜处置了年家的眼线?”
“儿臣不敢僭越,只是清理门户。”胤禛将筱悠往身后挡了半步,“福晋初入宫闱,儿臣理当护她周全。”
朱笔在奏折上顿了顿,帝王突然轻笑:“倒是有了几分为人夫的模样。”鎏金匣推至案前,里头躺着对赤金錾花护甲,“蒙古新贡的,给你福晋戴着玩罢。”
承乾宫,佟佳贵妃未等筱悠跪全礼便亲自扶起,嵌南珠的护甲拂过她尚带稚气的脸庞:“好孩子,这燕窝最是滋阴,每日晨起用一盏。”说着瞥向胤禛,“你皇阿玛像你这般大时,最不耐烦听太医的话……”
“额娘!”八岁的胤祥突然从屏风后探出头,怀里波斯猫挣开落地,打翻了贵妃最爱的粉彩茶具。孩童裹着银鼠皮袄蹦进来,发辫上的红绒球随着动作乱晃:“四哥四嫂的喜糖呢?你说要给我留松子糖的!”
筱悠忙从荷包掏出鎏金糖盒——原是备着防心悸的,此刻倒解了围。胤祥蹲在地上剥糖纸,忽地仰头:“四嫂怎么比我还矮半头?皇玛嬷说娶了福晋就能生小侄子,什么时候带他抓蛐蛐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