筱悠平安诞下四胞胎的消息传进宫里后,宫里的赏赐如流水般进入了雍郡王府,光乾清宫的赏赐就已堆满了三进院子。梁九功捧着明黄礼单唱喏,嗓音在雕花游廊间荡出回响:“赐东海夜明珠十斛、赤金长命锁四对、暹罗贡缎百匹……”小太监们抬着鎏金箱笼鱼贯而入,惊得檐下白鸽扑棱棱乱飞。
产房内,筱悠陷在锦衾间昏睡,额角汗渍未干。胤禛单膝跪在脚踏前,指尖摩挲她腕间翡翠镯的裂痕,灵泉雾气正顺着缝隙悄然滋养经脉。外间暖炕上,四个裹在杏黄绸缎中的婴孩偶尔发出细微的啜泣声,乳娘们轻手轻脚地轮流抱起孩子喂乳,伺候的奴才都小心翼翼的不发出一点声音。
“查!”胤禛霍然起身,剑鞘撞翻案头香炉,香灰扑簌簌落在青砖上,“内务府送来的人,有一个算一个,都给爷押到地牢!”
地牢的火把噼啪作响,赵嬷嬷被铁链拴在刑架上,额角血痕混着冷汗往下淌。甲三将浸盐的皮鞭往炭盆一搁,从怀中掏出块染血的衣角:“嬷嬷的小孙子,昨夜在西山破庙找着了。”他指尖捏着半截蜘蛛纹玉佩,在火光下晃出幽光,“这个东西你眼熟吗?”
老妇人瞳孔骤缩,喉间发出嗬嗬怪响:“他们说……若老奴不照做,便要拿我儿全家填井,我家就这么一个独苗苗啊……”她浑浊的眼中泛起泪光,“他们捏着我家六口人的命,老奴不敢不从啊!而且,我真的不知道让我这样做的人是谁啊!”
“不敢不从?”胤禛的皂靴碾上她指尖,声如寒冰,“在福晋生产时掺活血药的胆子倒是大得很!”
赵嬷嬷疼得面目扭曲:“那药粉……只消抹在手上……便能令产妇气血凝滞……”话音未落,甲大匆匆闯入,附耳低语几句。胤禛眸光骤冷,剑鞘在青砖上划出刺耳鸣响:“好个老八,动到我妻儿头上……”
戌时的梆子敲过两响,书房烛火摇曳如鬼魅。胤禛将茶盏重重一搁,溅出的水渍在案上晕开:“弘旺的乳娘是年家安排的?”
“正是。”甲三将密报展开,“八福晋亲自挑的人,说是从年家庄子上选的妥帖婆子。”
胤禛忽地轻笑,眼底闪过寒芒:“听说侧福晋乌拉那拉氏近来颇得老八欢心?”
“自打筱娜侧福晋诞下弘旺,八爷连宿她院中半月,据说还想让她再生一个。”甲三会意,压低嗓音道,“因为这个事,八福晋上月砸了三套茶具,罚跪了六个丫鬟。”
胤禛指尖敲了敲案几:“让埋在年家的钉子透个风,就说八福晋想把弘旺放到自己名下养着。”
筱娜对着铜镜描眉,长长的指甲刮过妆奁,发出刺耳声响。镜中映出身后跪着的丫鬟瑟瑟发抖:“侧福晋,福晋和八爷说……说想把大阿哥抱到她这里养着……”
“啪!”妆奁被整个掀翻,金簪玉镯滚落一地:“年玉蓉那毒妇真这么说?凭什么我的孩子要给她?”
“千真万确!”丫鬟点头回应,“我们的人刚传来的消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