界石风波,陈家看似赢了,赢回了公道,也赢得了声望。
但只有陈平安自己清楚,这不过是暂时的胜利。
与地主陈老爷的梁子,算是彻底结死了。
以陈老爷那睚眦必报、心胸狭隘的性子,绝不可能就此善罢甘休。
更何况,随着《静夜思》等诗作的流传,陈平安的名声愈发响亮,甚至隐隐有了“青溪县第一神童”的势头。
这份荣耀,如同滚油一般,反复炙烤着陈老爷那颗早已被嫉妒和怨恨填满的心。
凭什么。
凭什么一个泥腿子的儿子,能压过自家富贵一头?
凭什么他陈福生在乡里经营多年,到头来反倒要看一个黄口小儿的脸色?
不行。
绝不能让这小子再这么得意下去。
必须想个办法,彻底断了他的念想,毁了他的前程。
只是…用什么办法呢?
直接动粗?上次雇人袭击都失败了,现在这小子名声更响,恐怕更不好下手。
暗中使绊子?之前那些小动作都被他轻易化解了。
陈老爷坐在自家阴暗的厅堂里,手指一下下敲着桌面,眼神阴鸷地思索着。
忽然,一道恶毒的光芒从他眼中闪过。
科举。
对,科举。
那小子不是一心想走科举之路吗?
不是仗着自己有点歪才,就想鲤鱼跃龙门吗?
那就从这科举上入手,给他来个釜底抽薪。
让他连参加考试的资格都没有。
看他还怎么得意。
想到这里,陈老爷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笑容。
招来那个精瘦的管家,附耳低语,面授机宜。
管家听着,眼睛越睁越大,脸上也露出既惊恐又兴奋的神色,连连点头。
几天后,小河村以及邻近的几个村落里,开始悄悄流传起一些关于陈平安家世的“闲话”。
起初只是零星的、捕风捉影的议论。
“哎,你们说,陈山家祖上是干啥的?怎么他家那小子就那么聪明?”
“谁知道呢。听说是外地迁来的,根底不清不楚。”
渐渐地,这些“闲话”变得越来越具体,也越来越恶毒。
“我听我三大爷的小舅子的表侄子说啊…陈山他爷爷那辈,好像…好像是在大户人家当过奴才?”
“不止呢。我还听说,他奶奶的奶奶,好像…好像是唱戏的?”
“真的假的?那可就…啧啧…”
奴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