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道石门开启的刹那,婉儿手中的琉璃瓶突然发出清越的凤鸣 —— 那是母亲的琉璃珠在警示危险。她刚要闪身进入地宫,转角处的值夜太监已惊觉异动,手中灯笼 "当啷" 落地,火油泼在青砖上腾起蓝焰,映出她月白羽衣上的云雷纹。
"有刺客!玄灵观方向!" 太监的惊叫刺破夜空,丹炉群里的缇骑立刻甩着锁链涌来。婉儿暗叫不好,短刀尚未出鞘,父亲已从院墙上飞跃而下,长剑在风雪中划出银弧,首当其冲的缇骑连人带刀被劈退三尺,甲胄撞击声混着丹炉轰鸣,惊飞了檐角栖息的夜鸦。
"走地宫!别回头!" 父亲的剑尖滴着血,却仍不忘用银针封了最近的丹炉气孔。婉儿这才惊觉他后背的青布衫已被划开三寸长的口子,渗出的血珠落在云雷纹砖上,竟发出滋滋的灼烧声 —— 缇骑的刀刃浸过摄魂丹母液。
她咬着舌尖避开锁链横扫,短刀反手刺向第二名缇骑的手腕,却见对方伤口泛着青紫色荧光,竟不知疼痛。父亲的咳嗽声从头顶传来:"刺眉心!母液怕纯阴血!" 婉儿顿悟,迅速咬破指尖,血珠甩在短刀上,再刺向对方印堂时,缇骑终于发出惨叫倒地。
丹炉群突然发出轰鸣,青紫色火焰腾空而起,照亮了涌来的更多缇骑。婉儿数着对方腰间鸾带的红绳标记,正是玄灵观祭炉的死士。父亲的长剑已卷刃,却仍护在她身前,每一剑劈出都带着苦参汁的药香 —— 那是他提前泼在剑身上克制毒雾的手段。
"婉儿,接针!" 父亲突然甩袖,十二枚淬毒银针呈北斗状射向丹炉顶的铜铃。银针入铃的瞬间,摄魂铃阵发出刺耳的破音,缇骑们顿时抱头惨叫。婉儿趁机冲向地道,却在门槛处被锁链缠住脚踝,回头只见陈墨的亲卫已堵住去路,面具下的朱砂痣在火光中跳动如活物。
"徐氏女,你父亲的血," 亲卫的刀刃抵住她咽喉,锁链另一端缠着父亲的手腕,"比普通药引更烈呢。" 婉儿看见父亲被拽得踉跄,袖口露出的灼伤疤痕正在渗血,突然想起陈师傅说的 "血祭破阵",猛地用短刀划破掌心,鲜血滴在对方锁链上。
"啊!" 亲卫痛呼松手,被腐蚀的锁链 "当啷" 落地。婉儿趁机踢向对方下盘,短刀顺势划过其腰畔玉牌,云雷纹应声而裂。父亲已挣脱束缚,长剑抵住最后一名缇骑咽喉,却在此时,丹炉群发出震天巨响,青紫色火焰竟凝成龙头形状,朝着地道口俯冲而来。
"是摄魂母液具象!" 父亲一把将婉儿推进地道,自己却被火焰余波掀翻在地。婉儿转身抱住他,发现他胸前的双鹤纹中衣已被烧出焦洞,露出底下与陈墨相同的灼伤疤痕 —— 原来二十年前冷宫走水时,父亲为抢出贤王血书,曾被玄真子的毒火灼伤。
地道深处传来沈砚的呼喊:"快!祭炉时辰提前了!" 婉儿咬牙背起父亲,短刀砍断垂落的锁链,朝着火光方向狂奔。丹炉的热浪烤得人皮肤生疼,她却在拐角处看见惊人一幕:陈墨正站在祭炉前,手中举着的金箔瓶里,装着的正是从父亲药箱里抢走的徐氏血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