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沈统领，" 婉儿忽然开口，指着端王腰间的督主令牌，"劳烦将这令牌呈给皇上，还有地宫的《摄魂秘录》..." 她的声音忽然哽咽，想起父亲在地道里的牺牲，"还有我爹抄录的解毒方，该让太医院的人知道，二十年来他们熬的不是安神汤，是杀人的毒汁。"
沈砚郑重颔首，佩剑在端王令牌上轻轻一磕，双鹤纹与云雷纹相撞，竟迸出几点火星。端王被押解着经过婉儿身边时，忽然抬头，目光落在她颈间的琉璃珠上："你娘... 她临终前说的 ' 鹤鸣九天 '，其实是贤王当年给你的暗号..."
"我知道。" 婉儿打断他，琉璃珠在掌心发烫，"她还说，云雷纹下藏着的不是天命，是人心的贪念。" 她望向远处晨光中的紫禁城，琉璃瓦上的积雪正在融化，露出底下明净的天青色，"而你，终究成了贪念的祭品。"
端王被带走时，衣袍拖过青砖的声响渐渐消失在宫墙转角。婉儿蹲下身，捡起他遗落的冠冕，金丝编织的云雷纹在阳光下黯淡无光。父亲忽然握住她的手，掌心的老茧擦过她腕间玉镯："去太极殿吧，陈师傅在等你呈送证据。"
宫道上，李锐的士兵们正押送着端王的同党经过，这些曾在各宫作威作福的东厂缇骑，此刻垂头丧气，腰间的云雷纹玉牌被一一摘下，扔进路边的排水沟。婉儿看见其中一人腕间戴着周嬷嬷的双鹤纹银簪，忽然想起那个在浣衣局后巷被拖走的老宫女。
"姑娘，" 沈砚忽然递来块干净的帕子，"太后已下旨彻查玄灵观地宫，皇上要亲自看你呈送的贤王血书。" 他望向端王被押解的方向，眼中闪过复杂的光，"二十年前贤王替他受的罪，今日终于能洗清了。"
婉儿点头，将冠冕扔进火堆，看着金丝在火中扭曲成灰。她知道，端王的落网只是开始，紫禁城的毒雾仍需彻底清扫，那些被摄魂丹害惨的嫔妃大臣，那些在冷宫里含冤而死的灵魂，都在等着这场审判。
当她转身走向太极殿时，晨风吹来，带着远处鹤鸣营军旗的猎猎声响。婉儿摸着颈间的琉璃珠，忽然觉得掌心的朱砂痣不再灼痛 —— 或许，这就是母亲说的 "鹤鸣破雾"，当双鹤的鸣声穿透紫禁城的每一片瓦当，云雷纹下的罪恶，终将无所遁形。
端王的身影消失在宫墙拐角，只留下一串拖曳的血痕。婉儿知道，这个曾权倾一时的王爷，此刻不过是个被野心吞噬的失败者，而她手中的证据，终将让二十年前的冤案大白于天下，让紫禁城的每一口井、每一尊丹炉，都不再成为权力斗争的祭品。
晨钟再次响起，这一次，钟声里带着从未有过的清亮。婉儿抬头望向天空，阴霾已散，湛蓝的天际下，双鹤纹军旗正在风中舒展，仿佛在告诉世人：这场持续二十年的毒雾迷局，终将在正义的晨光中，画上句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