暖阁的窗棂外,一只灰雀忽然落在墨菊枝头,振翅时抖落几滴晨露。婉儿望着父亲沉吟的侧脸,想起他常说 "刑案如棋局,一子落错满盘皆输",此刻却见老人眼中泛起微光,那是每逢遇到疑难案件时才有的神采。
离宫时路过御花园,婉儿忽然看见假山后闪过一抹月白羽衣。原是淑妃身边的侍女,正捧着个锦囊往牡丹亭方向去,脚步匆匆得像是怕被人瞧见。她下意识摸了摸袖中的银凤令牌,忽然意识到,这看似平静的宫墙之内,不知还藏着多少等待揭开的谜题。
"怕吗?" 父亲忽然开口,目光落在她握令牌的手上。
婉儿抬头望着湛蓝的天空,秋阳穿过琉璃瓦的光影正落在她眉间:"父亲忘了吗?当初在井底捞木匣时,女儿连牵机散的毒气都不怕,还会怕什么蓝火?"
李大人听罢朗声大笑,袍袖一甩转过假山:"好,明日随为父去撷芳殿清点旧档。记住,查案最紧要的不是令牌,是这里 ——" 他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,又忽然放软声音,"还有这里。" 掌心轻轻按了按心口。
暮色初合时,婉儿在闺房灯下翻看太后赏赐的《内宫典制》,忽见翠儿抱着一摞卷宗推门进来,发间还沾着几片桂花:"小姐,撷芳殿的老太监说,那咸福宫的蓝火啊,十年前就出现过,当时掌事的尚宫局怕惊了圣驾,竟将这事记成了 ' 夜露凝光 '..."
烛花 "噼啪" 爆开,婉儿望着案头新领的官服,月白色的衣襟上绣着暗纹银凤,在灯光下若隐若现。她忽然想起今日在慈宁宫看见的那两盆墨菊,开得并不张扬,却在秋露中自有一番风骨。或许这便是新的使命吧,在这深宫内院的重重迷雾里,做一株能刺破阴霾的劲草。
窗外,一轮新月已爬上宫墙,将琉璃瓦映得如同撒了层霜。婉儿吹灭烛火的瞬间,忽然看见远处咸福宫方向闪过一点幽蓝,像极了夜空中不愿坠落的星子。她勾了勾唇角,将银凤令牌放在枕边 —— 新的挑战,终于要开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