拐了两条巷子,甩开身后的追兵,谢樱看到了蓝隼站在路边,远远的冲她挥舞着手中的包裹。
从这个转角出去,离宫墙剩下不过五百米的距离。
而剩下的路程要是骑马,只怕她会被当做反贼当场射杀。
“吁——”谢樱使劲勒马,将马脖子拽起来。
由于之前奔跑的速度太快,又刹的太急,马扬起两只前蹄,谢樱收紧核心,手上死死抓住缰绳才没被甩下去。
等稳住身形后立刻翻身下马。
这片刻的功夫,已经看到后面兵马司的身影。
“兀那婆娘,赶紧束手就擒,前面就是皇城了。”
谢樱顾不得喘气,和蓝隼一起,使出吃奶的劲儿疯一般往皇城的方向跑,谢樱感觉自己的肺快要炸开,甚至能感受到鼻腔和喉咙中的血腥味儿。
皇城的守卫看见两个衣衫不整的女人狂奔而来,立刻横起手中的长矛对向二人:
“你们是干什么的!”
谢樱卯足力气,冲那守卫喊道:
“我乃英国公府长女李清雅之女谢樱,前来敲登闻鼓,状告我父礼部员外郎谢远——”
女人的声音又尖又利,谢樱吼到最后,带出一嘴的腥甜,吐出肺中的黏液,夹杂着大量的血丝。
唾沫在地上,成了血红色的泡沫。
太祖皇帝有令:“皇城各处门外设登闻鼓,百姓有冤且官员不问者,可直接上达天听,不得阻拦。”
身后兵马司的人马见这架势,深知这其间深情底理不是他们可以沾染的,只得悻悻离开回去复命。
阵阵鼓声穿透耳膜,谢樱从胸口摸出带有体温的状纸,交给锦衣卫守鼓官,再由守鼓官交到三法司,三法司断定是否为冤假错案之后,才能决定呈交给皇帝。
见守鼓官进了宫城,谢樱松了口气。
子告父,此举简直骇人听闻。
……
皇帝正在御花园被张济承唠叨的心烦,听到内监传来的消息,登时来了兴趣。
“怎么回事儿?”
虽说今日休沐,但各部衙门依旧有人值守。
这状纸本来该移交给在千步廊值守的三法司官员,但皇帝要问,谁敢不言?
司礼监轮值的太监细声细气道:“守鼓官说看见两个衣衫不整的疯女人一路狂奔到鼓下,开始击鼓喊冤,身后头还跟着兵马司的人马呢。”
“击鼓那人是礼部员外郎谢远家大姑娘,名叫谢樱,今日本是她跟吏部侍郎幼子王瀚大喜的日子,谁知道怎么跑到这登闻鼓下面了。”
在皇帝身边待久了,察言观色的能力自然也是一等一的。
“状纸上写的什么,拿来朕看看。”
立刻有太监呈上了谢樱的状纸,上头赫然写着谢远三大罪状和经过:
一、私藏龙袍
二、杀妻灭子,杀女未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