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、行贿受贿
既然一桩杀妻灭子不能让谢家满门抄斩,那谢樱就干脆想别的办法。
皇帝的山羊胡几不可闻的动了下,被张济承敏锐的捕捉到了。
“张爱卿,你看看这个状纸,”皇帝将状纸递给张济承。
张济承看了之后,斟酌道:“虽说子告父是大逆不道,可谢樱这桩桩件件写的有理有据,况且……”
“况且什么?”
“况且成婚,向来是女人最要紧的时候,她能逃婚前来告御状,只怕是这其中必有隐情,万不可轻易揭过。”
“张济承——”皇帝拖长了尾音,在场众人打起十二分的精神。
“你说她这么干的背后,有没有人指使?”
四下皆静,御花园花开的声音,都听的一清二楚。
张济承眼观鼻鼻观心:“这有没有人指使,微臣暂时不敢下定论,还得等后面查过再说,但是——”
“但是什么?”
“臣觉得,就算这背后有人指使,也万不会将此事托付给一个女人,”张济承顿了顿,“所以臣觉得,有人指使的可能,应该不大。”
皇帝冷笑道:“无人指使无人相帮,那她是怎么走到这登闻鼓下的?”
司礼监秉笔太监金立急忙接话:“回皇上,看见的人来报,说她是闹市纵马,下了马又靠着两条腿狂奔到鼓下的。”
“还说没人指使,她一个女人,能有这体力?”
“听守卫们说,那女人身量高挑,身材魁梧,击鼓的力道比寻常男子还大,兵马司追了许久都没追上,依老奴之见,应该是随了她母亲李清雅。”
“她母亲是什么人?”皇帝觉得李清雅这名字有些耳熟,但猛然间好像又想不起来。
“就是永嘉三年鞑靼犯边的时候,带人救下成将军那位小姐,皇上当时还给了她不少封赏呢。”
“你这么一说,朕就想起来了,有那样的母亲,生出这样的女儿不足为奇。”
李清雅当年带着一百来号人,就吓退了突袭的鞑靼将领,救下被围困的成晟,两人合兵一处,乘胜追击了百余里。
据当时见过的人说,他们反败为胜后,杀了不少敌军,马背上的人头糖葫芦似的用绳穿着,奔走之间随风飞扬。
只是成晟如今已经战功赫赫,成了镇守一方的大将,而李清雅……
“瞧瞧,这真是世事难料啊,”皇帝抖了抖状纸,忽然开始感慨起来,“这样的女人,竟然死的这么惨。”
“还有朕钦点的探花郎,居然有胆子私藏龙袍,被自己的女儿告到朕的面前来,朕当真是看走眼了。”
金立急忙哄劝:“那是那起子小人太会伪装,皇上哪里会看走眼,是他们心口不一,首鼠两端,十恶不赦。”
“他一个小小的五品官,哪里有胆子私藏龙袍?只怕是替什么人藏的也不一定,估计这李清雅也是因为撞破这事儿才死的,”皇帝说着自己的推断。
“那是,皇上慧眼识珠,估计是那李清雅一心为国尽忠,只是身怀六甲,便被谢远痛下杀手,”已经看错了一个,剩下的一个,怎么着也要顾着皇帝的脸面。
不是为国也是为国,皇帝的脸面不能丢。
“你,”皇帝指了指金立,“你去传旨,大理寺,都察院,刑部一起审理此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