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们是怎么打算的?”谢樱问道,“毕竟都是被逼造反,应该不能像剿匪一样,直接剿灭?”
“这也是眼下棘手的地方,”朱宸樾叹息,“我们原本在恒州打仗,收到命令就立刻往回赶,昨天到了城下。”
“监军太监说上面的意思是,皇恩浩荡,自当以招降为主,再加上叛军人数众多,不可贸然攻城,但主将不同意,现在僵持不下,我出来之前他们还在吵。”
时隔几年,朱宸樾的军功已经够他连升两级,从裨将升为副将,打仗前也有资格一起商议作战计划。
“杜怀仁没来吗?”
“他自然来不了,跟倭寇的仗还没打完,两线开战是兵家大忌,现在不得已而为之,他还得坐镇中军,我们抗倭本来就是一万人打人家三万人,分兵剿匪也只给我们分了三千人,就是攻城也攻不下来。”
“你们不是好几万人马吗?怎么变成一万人了?”谢樱心中狂震。
朱宸樾叹息:“几万人那是总人数,真正上马作战的精锐,不过一万人而已,死一个少一个。”
“要是这样,何时才能解扬州之困?”谢樱心急如焚,“晚一日进城,城里的百姓就多一分风险,暴动若是不能快速剿灭,他们以扬州作为根据,只会越来越棘手。”
她一路南下,已经很久没收到李婳的消息了。
“主要现在城中情况不明,城破之后,扬州和南直隶的大小官员直接弃了官衙,全都跑到了市舶司,他们靠着藩臬衙门那点兵丁守着门,给我们传书也不过是求援,根本没有叛军的消息,”朱宸樾面色犯难。
“说是在巷战,分明是一个个耗子似的躲起来,连向外探头都不敢,”朱宸樾越说越气。
“这有什么难的?让身手好的士卒带着飞爪,趁夜色开了城门,能招降的招降,不能招降的直接清剿便是,”谢樱忽然感觉胃中一阵不适。
人焦虑的时候,胃是感受最明显的器官。
“这要是小城便罢了,关键扬州两道城门,破了外城门还有内城门,有这个功夫,内城的叛军自然会反应过来,到时候直接将军队关在内城外城之间,那不成了瓮中捉鳖?”朱宸樾否定了谢樱的想法。
“等下!”谢樱忽然反应了过来,“叛军的人数绝对不多,扬州城内的情况应当不至于太糟糕。”
“怎么说?”
“眼下大军压境,不想死的,当然要将军队主力放在守城上,东西南北四个城门,一处至少放两百人,这也得要八百人,要内城也按照这个规模,他们最起码也得有一千五百人放在守城上。”
“若是真放了这么多人在守城上,城内绝对无法腾出手来骚扰民众,若是忙着烧杀劫掠,守城的人数压根没有这么多!”谢樱忽然反应了过来。
“他们有提出什么说法吗?”谢樱开口问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