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说,“在家是坐着,在书院也是坐着,还不如去书院,倒比在家里安心些。不然听着隔壁的读书声,更是坐立难安的心焦。”
郦娘子和郦梵都没有办法,只能由着他去书院,一日三餐地按时送补品来。
这个食盒也是卡着杨羡归家时辰送的,可惜杨家两位主子忙着说话,所以吃饭晚了点,此时已经有些温凉,上面厚厚的飘着一层油花。
杨羡挑嘴,很少喝油腻之物。杨琬见他一改往日的嫌弃,居然拿起汤匙真准备喝它,不禁好奇起做汤的人来。
又问道,“郦娘子是谁?”
杨羡正在撇油花不得空,站在两人身后的千盛道,“郦娘子就是百胜哥的亲娘啊。”
杨琬本以为是哪家的小娘子,闻之大失所望。她也不想想杨羡才多大,就开始惦记起弟妹起来。
因她归家,尚不知道郦梵找到母亲一事,听闻此事又问细节,杨羡与千盛轮流为她解惑。
得知那日自己离开洛阳时上门打听的小娘子,正是与郦梵一胎双生的郦三娘,恍然大悟,“我就说那小女娘如此面善,倒真与百胜……哦不,郦梵有几分相似呢。”
又听千盛说郦家那群不孝不贤的子侄,杨琬叹息道,“可见女子没有依靠是多么的艰难。那郦娘子生了五女一子还被夫家欺凌至此,真是可怜!”
杨羡知她不止在叹息郦娘子,也是在感慨自身。
她不也是自亡夫死后,被婆家一直刁难?想来那崔家犯事就这几年,若是以后能为她招婿上门或单过一家,也能让她过上期望中的安稳日子。
千盛正讲得口若悬河,却没听懂杨琬话中之意,笑道,“哪有艰难?郦娘子厉害着呢,郦家六虎的名声……”洛阳城中无人不知、无人不晓,也就咱家郎君胆子大才敢与她家相交。
他未出口的话在杨羡的瞪视下尽数咽回,这才自觉失言,赔笑退了出去。
杨羡知杨琬生性柔软、最不喜泼辣妇人,解释道,
“姐姐别听他胡说,郦娘子是个知礼懂礼的爽利人,不是那等市井悍妇。你就看梵兄行事的章法,就知能教育出那样秉性孩子的人怎么会差呢。”
杨琬点头,她对能规劝弟弟的百胜印象确实不错。
杨羡继续说道,“郦娘子一直说等姐姐回来要上门好好致谢,可她已经谢了一回,等姐姐回来再上门致谢倒显得我们不知礼,携恩自大。
我与梵兄又投契,依我看,不如等我休沐那日,咱们两家约着一起去上香,让姐姐也见见她家里人。
郦大娘子嫁人后平时不好出门,倒是她家二娘子与三姐姐一样大,你若觉得聊得来、以后可以当个姊妹多多走动,也能有个一起选布料首饰的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