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有奸商妄图在边塞本地收购,可一来边塞土地贫瘠,本就产量不高,百姓糊口尚且不足。
即便真有些要钱不要命的,也会被州府在互市时扣下,私自运出关去更是绝无可能。
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,市面上没粮,便是转运司空握互市收来的大笔税款,也无处花去。
更何况税款已于上月送入京中,如今是既无金银,又无粮草,还欠雄州粮仓的三千石粮米至今未还。
杜仰熙深知其中缘由,可见两位大人忧愁,总不能干站着不说话。
思索片刻,才道,“麟府路军马司崔都指挥使乃户部尚书崔相的子侄,崔相为人高洁,养出的子侄定也勤谨,断不会无缘无故扣下军粮。
想必是路途遥远,何处出了岔子。”
他初来乍到,也知其中定有诸多蝇营狗苟之事。只是他不敢直言,堂上两位上官也皆默默听着,无人附和。
只折淙急道,“如今可再等他不得,若是没有粮草如何驰援甘州?”
杜仰熙又道,“所幸雄州府衙尚有些存粮,再加上霸州、保州等州府的,应能支撑些时日。”
袁清叹道,“我这便派人去与路下各州府协商借粮之事,再派人催促崔继忠速速送粮。”
可堂上众人皆知,若粮能送来、又怎会拖延至今。
且大军开拔,消耗是驻扎时的三五倍。
即便各州府存粮相加,怕也支撑不过十日。
若届时崔继忠的粮草仍未送到,莫说甘州保不住,便是沿线其他州府只怕也将失守。
折继闵掌管一路兵马,自然明白其中利害。可此时有求于人,不好直说袁清的法子不切实际。
只好道,“此计虽好,却需做两手准备。还望袁大人速速寻些粮草商人,从南边运些粮草过来……”
谁料袁清却道,“且不说沿途粮草难以运来,即便可行,此等知法犯法之事也绝不可为。”
折继闵皱起眉头,斥道,“难道本帅不知此法有违宋律?只是事急从权,若战事拖延,周边粮草皆尽,难道让兵士们饿着肚子打仗不成?”
“折帅此言过矣,小小党项,怎会月余都打不走?”
袁清不以为然,道,“不过十天半个月的事,莫说州府粮食吃不完,便是崔都指挥使的粮怕也用不上。”
眼见两人又要争吵,折淙赶忙劝道,“事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,折帅此举也是为求周全。”
杜仰熙也道,“折帅勿怪,袁大人只是依律行事,怕的是事后若有人追究,平白浪费了折帅挣得的军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