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伤。”叶知颜加快脚步,月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。转过三个街角,一间破旧的筒子楼出现在眼前,墙皮剥落的外墙上爬满青苔,楼道里声控灯闪烁不定。
“妈,我回来了。”周野挣扎着下地,推开门的瞬间,浓重的药味扑面而来。屋内灯光昏黄,一张褪色的全家福歪斜地挂在墙上,照片里穿着警服的男人笑得意气风发——那是十年前的父亲,在他被开除警籍、染上赌瘾之前。
“小野!”卧室传来剧烈的咳嗽声,裹着碎花棉被的妇人撑着床头起身,苍白的脸上满是惊恐,“你怎么又受伤了?是不是那些人……”她的声音戛然而止,目光落在叶知颜身上,浑浊的眼睛突然亮起,“这位是……”
“阿姨好,我是叶知颜。”叶知颜摘下染血的手套,露出纤细白皙的手,“周野受伤走不动,我送他回来。”她不着痕迹地打量房间:不足三十平的空间挤着两张铁架床,墙角的煤炉上煨着中药,墙上贴满周野的奖状,却被水渍晕染得字迹模糊。
周妈妈突然红了眼眶,拉着叶知颜的手直抹眼泪:“好孩子,辛苦你了……”她转头看向周野,声音发颤,“是不是许家的人又找你麻烦?妈这就去求他们……”
“妈!”周野慌忙扶住母亲颤抖的肩膀,目光却偷偷瞥向叶知颜。少女倚在斑驳的门框上,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碧玉戒指,镜片后的眼神冷得像冰——那是他在巷子里见过的,能冻结骨髓的眼神。
叶知颜突然轻笑出声,打破凝滞的空气:“阿姨,我那儿缺个住家保姆,不知道您愿不愿意赏脸?”她从包里掏出支票簿,笔尖在纸面划过,“月薪两万,包吃包住。”
周野猛地抬头:“叶知颜!”
“别急着拒绝。”叶知颜将支票拍在桌上,墨色字迹在灯光下泛着冷光,“有些地方,可不是靠拳头就能守住的。”她的目光扫过墙上的全家福,最后落在周野紧攥的拳头上,“阿姨身体不好,换个干净地方养病,不好吗?”
周野张了张嘴,最终化作一声叹息。他想起父亲失踪后,母亲深夜里压抑的啜泣;想起那些人派人砸门时,母亲浑身发抖却把他护在身后的模样。“什么时候搬?”他低声问。
“明天。”叶知颜转身拉开房门,夜风卷着细雨涌进来,“今晚收拾东西,我派车来接。”她的身影即将消失在楼道尽头时,突然回头,镜片后的眼神难得柔和,“别担心,一切有我。”
门重重关上的瞬间,周妈妈握着支票的手不停颤抖:“小野,这姑娘……”
“她是个好人。”周野望着墙上的全家福,照片里父亲的笑容渐渐与巷子里那个挥拳的身影重叠。他摸了摸额角的纱布,那里还残留着叶知颜指尖的温度,“而且,比我想象中还要强大。”
此刻的叶知颜正坐在兰博基尼里,车载屏幕闪烁着股票曲线。“老咸鱼,” 她转动碧玉戒指,嘴角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笑,“该准备下一场好戏了。” 引擎声再次轰鸣,划破雨夜的寂静,朝着别墅区疾驰而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