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不叫编号,我叫童原。”
“净哥,你帮我们写下编号者的回音,那我们也得帮你写一张‘正音’回来。”
我沉默了许久,忽然问他:“你怕吗?”
他笑着摇头:“怕啊。”
“但我们怕归怕,站还是要站。”
“就像你说的:就算是疯子,也有疯的秩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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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一晚,“编号者举牌静站”事件出现在三个城郊工业区,累计41人参与,全部为“无实名登记”灰工或编号者。
没有人喊口号,没有直播,没有横幅。
但这些纸板,被人拍了照,贴到了论坛、微博、贴吧、私密群。
评论第一条:“他们在抗议吗?”
第二条:“不,他们在请愿——请人承认他们‘是人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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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系统怎么反应?”我问林澈。
林澈沉默了好久,说:“目前没正面回应。”
“但今天凌晨,‘编号者回音表’第四批账号,已经被连封12个。”
“服务器也开始识别‘人名+编号’的组合算法,一旦出现在社交文本中,自动判为异常传播。”
我叹了一口气:“也就是说,他们承认了‘编号+人名’的存在。”
林澈咧嘴笑:“算他们识相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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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可我们不能只靠他们举牌。”我说。
“下一步,我们要让这个动作,有回响。”
我找到林澈和老隋,三人一夜没睡,制定了编号者抗争的第二阶段:
① 每个举牌者,将自己的故事简述语音发给回音者,由净空编辑上传;
② 每一张纸板文字截图,加密存储于“接口·灰链2.0”节点;
③ 每周整理“人名正音计划”:公布“编号-人名”匹配对照表,以“已转正”为编码发布;
④ 针对“系统逻辑算法”,每人自拟一句“编号即人”金句,持续轮播;
⑤ 制作“编号者生存地图”,用灰色点位标注每一位“站立过的人”。
老隋苦笑着说:“你这是想把死人,从地底下挖回来。”
我低声说:“不是挖回来,是替他们重新挂牌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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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天晚上,我收到一条私信。
来自一个我从未联系过的“回音者外围账户”,内容只有一张图。
图里是晨丰厂废旧冷库的大门,被焊死的铁门上,贴着一张红纸。
纸上写着:
“编号Q-C017,刘乾。已认领。已实名。”
我眼眶发热。
这一刻,我知道,我们赢了一场不该赢的小仗。
但这只是开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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真正的抗争,不是高喊“我要自由”。
而是站在风里,在系统面前,举起一块手写纸板。
告诉这个世界——你可以删掉我的编号,但删不掉我这张脸,这段话,这个故事。
——删不掉我是“人”的这件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