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虎摸着竹节数数:"哥,竹篓要编几层?两层。" 张虎用柴刀削去竹青,"内层编密些,垫松针;外层编疏些,透风。提手处刻上山纹,防滑。" 他忽然想起林羽说的 "菌菇忌铁",从腰间取下铜刀,改用竹刀削篾,"老刀叔说得对,铁器终究坏了山珍。"
次日卯时,老刀带着青壮汉子进山,腰间别着新制的竹匕 —— 刀刃用竹片打磨,柄缠葛藤。山雾未散,众人跟着老刀在松林间穿行,他忽然止步,竹匕轻挑腐叶:"看,菌盖朝西,柄粗短,此乃上品。"
小虎背着新制的竹篓,篓底铺着新采的松针,每采一枚菌菇,便轻轻按入松针间。"爷爷,这样菌柄不会折。" 他想起昨夜张虎教他的编篓口诀,"松针三层,菌菇朝天,竹篓两层,山风不侵。"
晌午归来,竹篓里的松菌竟无一枚蔫软,菌盖仍如赤玉般润泽。周婶接过菌菇,用山泉水轻洗,置竹筛沥干:"先试三蒸三晒,去其涩味。" 她忽然抬头,对林羽笑道:"若成,咱们的菌脯能比蜜饯更香。"
是夜,神农祠的油灯亮至三更。林羽在竹简上记下:"松菌生于老松之阴,采以竹匕,储以竹篓,垫以松针,合《山蔬谱》三戒。明日试制菌脯,记取老刀辨菌之法:' 菌盖赤如丹砂,菌柄白如羊脂,根须沾松泥者为上 '。"
窗外,后山的松涛声隐约可闻,新制的竹篓整齐码放在廊下,月光透过竹篾,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,恍若松菌破土而出的模样。林羽摸着竹简上的刻痕,想起老刀说的 "山珍养人,人护山珍",忽然觉得,这漫山的松菌,或许正是土地给耕者的新馈赠,只等他们用巧思与辛劳,将其酿成岁月的甘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