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羽的铁犁却在张虎手中运转自如,铁犁与冻土摩擦,发出 "咯咯" 的响声,惊起几只觅食的山雀。虎娃举着湿度计跑过来:"林叔!土壤湿度百分之二十,正适合下种!"
王鸿儒望着对方有条不紊的操作,忽然想起自己书房里那套从未用过的农具,耳尖发烫。当他看见林羽用竹制喷壶均匀洒水时,终于忍不住嘀咕:"这般精细,倒像在伺候金枝玉叶......"
日头偏西时,两块田终于耕完。王鸿儒瘫坐在田埂上,望着自己高低不平的垄沟,再看看对面如棋盘般整齐的科学法田,忽然想起自己年轻时下乡劝农,被老农嘲笑 "四体不勤" 的往事。
"学正大人," 林羽递过一碗菌菇汤,"古法重礼,新法重物,并无高下。但耕者所求,不过是让粟米多结几颗,让百姓少受些累。"
王鸿儒盯着汤里浮沉的菌菇,忽然想起州府粮仓年年短缺的报告,喉头一动,接过汤碗。围观的百姓中,有几个老农凑在一起低语:"要不咱也试试铁犁?那试纸真能看出土性?"
当晚,林羽在客栈研磨试纸汁液,忽闻窗外有人用京腔吟诵:"工欲善其事,必先利其器。" 他掀开窗帘,见一青年书生立在月光下,手中折扇绘着神农尝百草图,扇骨刻着 "陈" 字。未及搭话,书生已飘然而去,地上留下半卷《农桑辑要》,扉页贴着张纸条:"太学论战,虚位以待。"
小寒那日,两块试验田迎来首次查验。王鸿儒的传统法田里,粟苗稀稀拉拉,十成种子只出了四成苗,且苗茎细如筷子,叶片泛黄;而林羽的科学法田,粟苗整齐如队列,出苗率竟达九成,苗茎粗壮,新叶舒展如剑。
王升捧着雕花木盒上前,盒中摆着两株对比苗。"传统法田用种五升,出苗率百分之四十;科学法田用种三升,出苗率百分之九十。" 他用铜尺量苗高,"传统苗高五寸,科学苗高八寸,根系长一倍有余。"
林羽抓起两把土,一把是传统法田的板结土块,一把是科学法田的疏松腐殖土:"诸位看,科学法田每立方寸有蚯蚓三条,传统法田无。"
人群中爆发惊呼,张大叔蹲在田边扒拉泥土,果然看见暗红色的蚯蚓在腐叶间钻动。"这可是活土啊!" 他转头对学正,"我爹说过,蚯蚓多的地,种啥长啥。"
三日后突降冷雨,传统法田因土层浅、排水差,粟苗被泡得东倒西歪;科学法田因垄沟深、坡度合理,雨水顺沟流入储水窖,粟苗反而在雨后抽了新芽。王鸿儒冒雨查看,不小心踩进传统法田的积水坑,险些滑倒,惹得围观百姓窃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