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咽了口唾沫,感觉喉咙发干。
"第二天早上被人发现的时候,已经没气了。"母亲继续说,"从那以后,村里就有人说,晚上经过这片田,会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,有时候还会看到田里有个人影,但走过去又什么都没有。"
我的后背一阵发凉,想起刚才那个湿漉漉的声音。"所以...我刚才..."
"嘘——"母亲突然竖起手指,示意我安静。
我们同时听到了——屋外传来"啪嗒、啪嗒"的脚步声,像是有人穿着湿透的鞋子在走动,还伴随着一种奇怪的、水珠滴落的声音。那声音绕着我们的房子转了一圈,最后停在了大门外。
母亲的手紧紧攥着我的手,我能感觉到她的指甲几乎要掐进我的肉里。我们屏住呼吸,盯着那扇木门。
"砰、砰、砰。"三下敲门声,不轻不重。
我的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膛。母亲死死捂住我的嘴,不让我发出任何声音。
不知过了多久,外面的脚步声再次响起,渐渐远去,消失在稻田方向。我和母亲谁都没敢动,直到鸡叫头遍,天边泛起鱼肚白。
"母亲终于松开我的手,她的声音疲惫不堪,"天亮了,我去找张半仙来看看。"
天一亮,母亲就在堂屋里开始准备起来。我走过去,看见母亲把香烛、黄纸,还有一瓶白酒放进一个竹篮里。
那瓶酒我记得,是去年过年时亲戚送的,一直舍不得喝。
"妈,你这是要干啥?"我问道,嗓子因为昨晚的惊吓还有些发干。
母亲手上的动作顿了顿,没有抬头:"去田头烧点纸钱。"
我注意到母亲一脸的疲惫,她穿上了那件只有重要场合才会拿出来的藏青色外套,头发梳得整整齐齐,像是在准备什么严肃的仪式。
"我跟你一起去。"我说。
母亲终于抬起头,她的眼睛里有一种我读不懂的情绪:"你在家待着,把门锁好。"
"可是..."
"听话!"母亲突然提高了声音,又立刻压低,"我很快就回来。"
她拎着竹篮出门时,太阳才刚刚爬上山头。我站在门口,看着她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向稻田边,背影在晨雾中渐渐模糊。
我关上门,但没有上锁。心里像揣了只兔子,七上八下的。厨房里飘来稀饭的香气,那是母亲留给我的早餐,但是我一点胃口都没有。昨晚那个湿漉漉的声音一直在我脑海里回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