永徽三年四月十六,辰时三刻。
乾清宫内金碧辉煌,苏素握着明宵的手,掌心已满是冷汗。皇帝高坐龙榻,目光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停留片刻,意味深长地看向明宵:“老三,你可知擅自订立婚约,按律当杖责三十?”
明宵单膝跪地,脊背挺直如青松:“儿臣深知律法森严,但苏素于儿臣有救命之恩,且......”他转头看向苏素,眼中泛起柔光,“儿臣与她心意相通,愿以三书六礼聘她为妃,恳请父皇成全。”
殿内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。太子欧阳煊握紧腰间血玉扳指,指节因用力而泛白;二皇子欧阳烨仍抱着傀儡偶傻笑,却在苏素看向他时,傀儡偶的眼珠轻轻转动,指向皇帝的方向。
“哦?”皇帝挑眉,“救命之恩?三皇子南巡遇刺之事,朕倒要听听细节。”他抬手示意,王承恩端着漆盘上前,盘中竟放着九黎族的骨笛碎片与血珠残片——正是苏素昨夜在御花园捡到的。
苏素心中警铃大作。这些证物本应藏在太医院密室,如今却出现在皇帝面前,显然是有人暗中捣鬼。明宵却似早有准备,从袖中掏出一卷密折:“儿臣在江南查到,这些禁器均出自太子妃母族的‘珍馐阁’,而幕后主使......”
“够了!”太子突然暴喝,“三弟莫要血口喷人!不过是个民间医女,也配成为皇家妇?”他挥袖间,一枚摄魂玉碎片悄然飞出,正中皇帝眉心。苏素眼睁睁看着皇帝眼神骤变,龙纹胎记与狼首刀同时发烫——那是九黎族“弑君咒”发动的征兆。
“护驾!”明宵笛声骤起,冰刃斩向太子。却在此时,二皇子怀中的傀儡偶突然“哇”地大哭,殿内烛火竟同时熄灭。苏素感到有傀儡丝线缠上脚踝,狼首刀自动出鞘,却在黑暗中劈中一个柔软的身躯——竟是皇帝身边的小太监。
烛火重新亮起时,苏素手中的狼首刀正抵在小太监咽喉,而那太监眼中竟泛着九黎族的血光。更骇人的是,皇帝已晕倒在龙榻,眉心的摄魂玉碎片正在渗出黑血,与二皇子傀儡偶心口的木针形成呼应。
“妖女竟敢弑君!”太子抓住机会,长剑直指苏素,“来人,将她打入天牢!”禁军一拥而上,却被明宵的音波震退。苏素这才惊觉,明宵袖口的噬魂咒纹已蔓延至脖颈,显然为了保护她,他强行压制咒印,导致伤势恶化。
“父皇体内有傀儡丝线!”苏素大喊,挥刀斩断缠来的丝线,“是有人用‘移魂术’操控小太监,嫁祸于我!”她指向二皇子,却见后者又恢复了痴傻模样,傀儡偶的眼珠停在皇帝方向,分明是在暗示操控者的位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