雍宁帝的狼首刀劈开祭坛血槽时,阿莉儿的胎血光刃已斩断所有连接血祭地脉的星算根系。白伊伊的药箱残骸在瞬间爆发出浓郁的百草香气,形成一道绿色屏障,将所有机械傀儡的齿轮全部卡死,发出密集的“咔嚓”碎裂声,却掩不住女将军身下逐渐扩大的血滩——那血迹不再是银白,而是彻底暗沉下去,如同被熄灭的星算之火。她的机械鹰用翅膀环住她冰冷的身体,鹰羽上的金粉簌簌落在血里,自动排列成苏婉儿曾提及的“星算重生阵”,只是阵眼处空空如也,再也没有未出世的鹰胎来回应这道古老的星算咒文。
“阿莉儿……”雍宁帝踉跄着奔来,沙砾灌入他的战靴,模糊的左眼逐渐清晰了视野,触到眼底那道淡金色的疤痕——形状恰似一只展翅的雄鹰,那是胎血与星髓粉结合后留下的永恒印记。白伊伊颤抖着按住阿莉儿流血的小腹,银针刚触到皮肤就被一股阴寒之气弹开,药箱里的千年人参在接触到那片血迹时瞬间化为黑水:“毒雾……已经侵入胞宫深处……连星算之力都无法逆转……”
阿莉儿忽然抬起手,指尖颤抖着指向远处——承乾怀中的星算盘盘面,齿轮星与天权星正在相撞碎裂,溅出的星算碎屑如流萤般飘来,在她掌心聚成一枚黯淡的星髓珠。永熙十年的第二场雪如期而至,细密的雪花如同星算符篆般飘落,覆盖了黑沙谷的血迹,却掩不住阿莉儿破甲弩上挂着的半块护心甲。甲片内侧用星髓血刻下的“熙和”二字被血水晕开,那是她为未出世孩子准备的名字,此刻却像极了一声未及发出的啼哭,在西域的寒风中被雪粒裹挟着,飘向千里之外的紫禁城。
凤仪宫内,陈雨荷突然抚着剧烈起伏的孕肚呕出黑血,绣绷上的百子图金线全部绷断,断线处渗出的星髓血自动聚成一只鹰的形状。她望着窗外飘落的雪花,腕间心脉玉彻底碎裂,玉中最后映出的画面,是阿莉儿甲胄上用胎血与星算铸成的铁鹰图腾,图腾中心那点属于鹰胎的星光正在缓缓熄灭。而她腹中的龙胎胸口,却悄然浮现出一枚淡金色的鹰形星算纹,与雍宁帝眼底的疤痕遥相呼应——那是鹰胎血祭留下的永恒印记,是大雍星算劫中最悲壮的护命符,也是未来岁月里,龙与鹰血脉纠缠的宿命开端。当雪粒落在阿莉儿逐渐冰冷的掌心,那枚黯淡的星髓珠突然发出微光,映出苏婉儿早已写就的预言:“龙鹰双星陨其一,星算劫波始轮回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