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光如碎金般洒在凌云剑宗藏书阁的飞檐上,沈七扛着半人高的柴捆,弓着背撞开侧门。此时正是外门弟子早课时间,剑气纵横交错,在空气中激荡出尖锐的嗡鸣。
他歪头躲过几道飞溅的剑气,故意脚下一绊,柴捆“哗啦”散开,三十根铁杉木如同被赋予灵智般,精准地滚向书架缝隙。每根木头的年轮纹路都暗合清云剑诀的走势,在地上划出隐晦的剑招轨迹。
“哪个蠢货乱丢柴禾!”绿袍胖子暴跳如雷,挥舞着门板宽的巨剑劈向滚来的木头。然而巨剑刚触及木纹,竟“咔嗒”一声卡进年轮的凹槽里,任凭他如何用力都拔不出来。
沈七趁机猫腰窜上房梁,右眼金纹流转,如扫描仪般扫过层层书架。当目光落在三楼角落那幅《九州灵草图》时,他瞳孔骤然收缩——画中某株药草的叶脉走势,看似自然弯曲,实则是清云密文的变形!
“小子下来!”周铁山的怒吼震得瓦片哗哗作响。沈七假装惊慌失措,怀里的《基础剑诀》如天女散花般飘落。
书页纷飞间,他袖中弹出颗山楂核,精准击中《灵草图》上的七星兰叶片。画轴发出“咔嗒”的机械声响,缓缓翻转,露出背后暗格里的半卷《清云异闻录》。泛黄的纸页在微风中轻颤,仿佛在诉说着尘封的秘辛。
藏书阁后院的银杏树下,沈七蹲在石凳上啃着烧饼,酥脆的饼渣掉落在衣襟上。忽然,一阵醇厚的酒香随风飘来,勾得他馋虫大动。
抬头望去,只见个鹤发鸡皮的老头斜倚在树干上,破麻衣下隐约露出半截绣着莲花暗纹的袖口。老头脚边堆着十八个空酒坛,每个坛底都刻着天机阁的星纹,在阳光下泛着暗红的光。
“桂花酿配椒盐饼,滋味如何?”老头醉眼朦胧地抛来酒葫芦,腕间铁链哗啦作响,像是锁住了某种危险的力量。
沈七接过葫芦猛灌一口,辛辣的酒液顺着喉咙烧下去,辣得他眼泪汪汪:“前辈这酒...咳咳...够劲!像极了俺老家泡脚用的药汤子!”
老头突然翻身落地,浑浊的眼珠死死盯着沈七怀里的《异闻录》残卷,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精光:“清云旧事,知道越多死得越快。”
他枯瘦的指尖划过书页上“圣女泣血”四字,墨迹竟突然化作血珠滴落,在地面凝成闪烁的北斗七星阵。
就在这时,阁内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。沈七右眼金纹骤亮,透过墙壁“看”到三楼暗格里闪过星纹铜光。
他抄起扫把,装作慌乱的样子冲向楼梯:“我去收拾碎瓷!”实则掌心的护符微微发烫,与某种力量产生了共鸣。
沈七跪在地上,指尖在瓷片堆里摸索。突然,一块带着粗糙齿痕的青铜残片划破他的掌心,血珠渗进残片上“清云禁地”四字的沟壑里。
窗外黑影一闪而过,他反手将瓷片射向梁柱,只听“叮”的一声,钉住了一只脚上绑着星纹竹筒的信鸽。
“小子,擦地要用心。”守阁老者鬼魅般出现在身后,酒葫芦里滴着可疑的紫红色液体,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。沈七嗅到危机,脸上却堆起憨厚的笑容:“您老这葫芦镶了金边?真俊!”
话音未落,老者甩出铁链缠住沈七脚踝,将他倒吊上房梁。沈七怀中的《异闻录》哗啦啦翻页,夹层中的血书显露出来:“沈墨弑师夺位,清云血夜...”字迹戛然而止,残页边缘的焦痕形似龙爪,仿佛记录到某个惨烈的瞬间被强行中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