余小麦坐在福利院后山的土坡上,手里攥着七月的那本日记。知更鸟在头顶的树枝上跳来跳去,叫声刺耳得像指甲刮黑板。
"吵死了。"她捡了块石头丢过去,鸟儿扑棱棱飞走了。
山脚下停着辆警车,两个穿制服的正在往福利院大门上贴封条。风把他们的对话断断续续送上来:
"...听说地下室挖出二十多具..."
"...最小的才四岁..."
余小麦摸出皱巴巴的红塔山,发现烟盒里只剩最后一根。她叼着烟,没点,就这么干咬着过滤嘴。七月的日记翻到最后一页,那张婴儿照已经被她摩挲得发亮。
身后传来踩断树枝的声音。余小麦头也不回:"郑毅,你他妈跟个鬼似的。"
郑毅的左臂打着石膏,挂在胸前像个可笑的装饰品。他在余小麦旁边坐下,从兜里掏出打火机:"给。"
火苗窜起来的瞬间,余小麦看见他手腕上的新伤——一道深可见骨的割伤,缝线像蜈蚣脚一样丑陋地趴在那里。
"法医说七月是失血过多死的。"余小麦吐出一口烟,"他们取了她三节脊椎,连麻药都没打。"
郑毅没说话,目光落在山脚下的福利院废墟上。那里曾经有个音乐教室,七月总是一个人坐在钢琴前,用残缺的手指按出不成调的曲子。
"案子判了。"郑毅突然说,"陈金水死刑,张副局长无期。"
余小麦的烟灰掉在日记本上,烫出个焦黑的洞:"其他人呢?"
"那七个买家..."郑毅的疤脸抽动了一下,"证据不足。"
余小麦猛地站起来,烟头狠狠摔在地上:"操!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