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咔哒……咔哒哒……”
青铜与青铜相触的刹那,一种沉闷而古老的机括转动声从浑天仪庞大躯体的内部深处传来,清晰得令人头皮发麻!
“这是……”沈知白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。
“令尊设计的密锁。”裴砚之的声音压得极低,每一个字都敲在她的心上,“唯有两块鱼符合一,在星象大乱、天机混乱之时,方能开启。”
话音未落,浑天仪中央那巨大的青铜球体,竟如同沉睡的花苞般,发出细微的金属摩擦声,缓缓裂开一道缝隙!一个深藏其中的小小暗格显露出来!沈知白倒吸一口凉气,冰冷的空气刺得肺叶生疼——暗格中,静静地躺着一卷羊皮纸,纸页泛着陈旧的黄色,边缘焦黑卷曲,仿佛曾被烈火无情地舔舐过,带着岁月和劫难的沉重气息。
那是父亲留下的!这个念头带着巨大的冲击力撞进脑海。她几乎是本能地伸出手,指尖因激动而微微颤抖,想要触碰那承载着父亲最后秘密的遗物。
“等等!”裴砚之的手如同铁钳般再次拦住了她。他眼神瞬间变得无比警惕,像机敏的猎豹,耳朵微微耸动,锐利的目光扫向楼梯口。“有人来了!”
果然!楼下传来一阵急促而杂乱的脚步声,伴随着金属甲片相互碰撞的冰冷脆响,如同催命的鼓点,迅速逼近!沈知白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,巨大的恐惧让她动作反而异常敏捷——她飞快地将那卷散发着陈旧气息的羊皮纸塞入袖中深处。裴砚之也以惊人的速度取下了鱼符。就在浑天仪裂开的球体重新合拢、发出最后一声轻微“咔”响的瞬间,几道黑影如同鬼魅般,堵在了楼梯口。
“裴大人好雅兴,这么晚了还来观星赏月?”一个慢条斯理、带着几分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。司天监少卿手持那支标志性的、泛着幽冷光泽的犀角簪,一步一步地踱上露台。他身后跟着四名侍卫,腰间的星纹短刀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寒芒。沈知白瞳孔微缩——少卿今日竟未穿官服,而是一身素白得刺眼的道袍,在这血色天穹的映衬下,显得格外诡异,如同送葬的幡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