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三年够长了。"萧景明用刀尖挑起副将尸体上的幽州箭,"长到足够让当年构陷我母妃的人,都尝尝鸩酒的滋味。"他腕间珊瑚珠突然崩断,血红的珠子滚落在霜地上,像一串凝固的血泪。
沈知白袖中的密信突然发烫。他想起陈昭仪悬梁那晚,司天监曾说"白露杀机,太白犯斗",而现在萧景明的刀正抵在裴砚之喉结上,刀刃映出地牢顶端开始融化的冰凌。
"《女史箴图》缺了最关键的一截。"萧景明突然转向沈知白,"画中女子本该照着镜子,镜里却是..."话音未落,密道深处传来机械转动的巨响。裴砚之趁机旋身,剑锋削落萧景明一缕鬓发,那发丝在落地前就结满了白霜。
沈知白突然明白了血书背面的星象图。他扑向萧景明时,七皇子袖中滑出半面铜镜,镜背赫然刻着三年前毒杀案所有涉案者的名字——第一个就是已经暴毙的司礼监掌印。
"小心!"萧景明猛地推开沈知白。一支淬毒的弩箭穿透他肩膀,将玄色王袍钉在墙上。黑甲武士们突然调转刀锋,将后来涌进的叛军拦在石阶之下。沈知白看见萧景明伤口渗出的血在霜地上蜿蜒,竟与密信上晕染的血迹轮廓重合。
裴砚之劈开箭雨冲过来时,萧景明正用染血的手指在冰面上画星图:"白露后三日,荧惑守心..."他忽然抓住沈知白的手按在自己左腕内侧——那里有块火焰状的胎记,与密信描述的"朱砂记"分毫不差。
地牢顶端的冰凌开始暴雨般坠落。沈知白在震耳欲聋的碎裂声中想起,三年前那个白露夜,陈昭仪被拖出寝殿时,也曾死死盯着北斗七星的方向。
沈知白感到掌心下的胎记微微发烫,仿佛有火焰在血脉中流动。萧景明突然咳出一口血,溅在青铜鱼符上,那枚沉寂多年的信物竟泛出诡异的青光。裴砚之的剑锋扫落三支暗箭,突然发现箭簇上都刻着司礼监的暗记。
"镜中真相..."萧景明喘息着从怀中掏出半片铜镜残片。沈知白瞳孔骤缩——残镜边缘的鎏金纹路,分明与《女史箴图》缺失的右下角严丝合缝。当镜面反射出地牢顶端融化的冰凌时,扭曲的光影竟在墙上投射出完整的星象图,太白金星正悬在北斗杓柄末端。
黑甲武士的阵型突然大乱。密道深处传来沉重的脚步声,十二名戴着青铜傩面的术士抬着口冰棺缓步而来。棺中女子双手交叠置于胸前,无名指上缺失的翡翠戒指正是当年验尸时最大的疑点。裴砚之的剑"当啷"落地:"陈昭仪...的遗体不是已经...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