更奇妙的是,随着银丝继续牵引,锦缎竟在空中展开成一幅北疆地形图。山脉用"回"字针法勾勒,河流以"水波纹"绣法表现,每一处关隘要塞都用暗藏的"璇玑锁"针法加密。风旌扬指尖轻弹,一滴水珠落在锦缎上,地图上立即显现出三条隐秘的小路——正是农家先辈开辟的运粮暗道。
"此锦三重妙用。"风旌扬收箭回弦,"表层云锦可作旌旗指挥,中层葛布能制箭囊护甲,内衬冰蚕丝网更是刀箭难透。"说着他忽然将锦缎抛向空中,抽箭连射。箭矢撞上锦缎的瞬间,最外层的云锦碎裂,露出中间泛着金属光泽的葛布,而核心的冰蚕丝网则将箭矢尽数弹开。
漪漪此时十指翻飞,银梭分裂成七道流光。每道流光都牵引着不同颜色的丝线,在虚空中织就《泛胜之书》的桑麻篇章。文字浮现的同时,对应的桑树、麻株虚影也在空中生长。
"农家'斥华务实',这五层织法暗合五行。"漪漪手腕轻转,最外层的云锦剥落,露出第二层耐磨的葛布,"表为金,示之以威。"葛布褪去后,第三层荨麻布上浮现出《诗经·七月》的字句,"中为木,生生不息。"再往下是混编铜丝的第四层,"里为火,刚柔并济。"最终露出的核心冰蚕丝网上,北斗七星图案正泛着幽光,"核为水,守静致柔。"
泛胜之虚影突然伸手按住正在织造的桑麻图:"且慢!这第五层土德何在?"
漪漪微微一笑,从织机下取出一包黄土洒向半空。尘土飞扬间,织物的经纬线上突然长出细小的麦苗,转眼间已结出饱满的穗实:"土载四行,这就是我们的军粮储备。"麦穗坠地时,竟在玄冰台上砸出铿锵的金石之声——每粒麦实中都包裹着一颗铁砂。
******
丑时三刻,玄冰台上的霜花突然簌簌颤动。后稷虚影广袖一挥,掌中黍粒如星雨洒落。每粒黍子在空中迸发金光,化作七寸见方的移动箭靶。这些靶心并非静止,而是模拟着田鼠逃窜、蝗虫飞舞的轨迹,甚至还有模拟狂风骤雨的干扰气流。
"《诗经》载'七月流火,九月授衣'。"后稷虚影的声音如秋风扫过麦田,"射艺如何助农?"
风旌扬嘴角微扬,反手从箭囊抽出三支特制箭矢。首箭箭镞呈犁头状,箭身刻着深耕密植的农谚;次箭箭尾系着琉璃种子囊,里面装着五谷杂交的良种;末箭箭杆中空,隐约可见里面流动的青色肥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