模糊,柔和,没有正脸,也没有眼睛。
只有一种“彼此在身边,但谁也没说话”的熟悉寂静。
全场第一次,静得像没人呼吸。
有人在低声说:“这是谁啊?”
“好像……不重要。”
“像不像某种……我也说不出的熟悉感……”
米悦翻开画稿中夹着的那张文稿,纸张略有折痕,边角写了手写字母“Z”。
她低头看了一眼稿纸,再抬头,眼神定住。
然后,她读出来了——
——
大屏幕上的画作缓缓拉开。
不是全彩,也不是浓墨重彩的技法,而是黑白素描稿。
画面中央,是图书馆的长桌。
长桌两端,各坐着一个模糊背影的年轻人。
一人低头翻书,另一人静静望向窗外。
光从窗外透进来,落在靠窗那人肩上,把他的影子投在了地板和纸页上。
桌上有一页纸被风吹起,画面在动静之间,像是时间被冻结的瞬间。
没有眼睛,没有五官,没有任何可以辨认身份的特征。
但整个画面,弥漫着一种细腻得近乎疼痛的温柔。
台下没有人说话。
那是一幅不需要语言的画。
它不是告诉你“这是谁”,而是在问:“你看见了吗?”
有人低头轻咳,有女生开始悄悄抹眼角。
也有画手坐直了身体,目光收紧,像在分析,却又无从下笔。
米悦站在灯下,手握着那张黑刻的文稿。
稿纸不厚,但她觉得沉。
她清了清嗓子,声音轻得几乎不敢落在麦克风上。
“下面,是黑刻随画附上的文字。”
她低头,一字一字读出来——
“非常抱歉,我缺席了。”
“本来应该亲自说这些的,但我……也是为了她。”
“她站在光里,我怕我的靠近,会变成她的负担。”
“她不是我画的第一个人,但她是我画到现在,还不敢画完的那个人。”
“我不知道她有没有在看。”
“但我一直在画——不是画她的脸,而是画她落在我生活里的方式。”
“她安静时,我画她发丝垂落的角度。”
“她看别人时,我画她没看我那一瞬的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