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度幻象?剥皮夜
十六岁的苏慕贤被父亲按在剥皮台上,银簪划开他的右脸,露出底下蠕动的咒文虫。“慕礼,你哥哥的皮要送给玉家小姐,你替他受这一劫。” 父亲的声音冷漠如冰,苏慕礼(守祠人)被铁链锁住,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面皮被剥下,敷在哥哥的脸上,剧痛中,他听见玉娘的花轿从门外经过,唢呐声中夹杂着婴儿的啼哭。
“原来我们从出生起…… 就是彼此的药引……” 苏怀青咬破舌尖,鲜血喷在西洋镜上,镜中映出守祠人被囚禁的十七年 —— 他的右脸始终贴着苏慕贤的人皮,左脸则用槐木雕刻成她的模样,每日在井下刻着解咒的纹路,每一刀都刻在自己的骨头上。
西洋镜突然碎裂,碎片刺入她的右颊,却在触及皮肉时化作萤火虫,每只萤火虫都带着守祠人的记忆:他第一次看见她时的惊慌,第一次为她换药时的温柔,以及最后一次微笑时的决绝。这些记忆如潮水般涌入她的脑海,与苏慕贤的邪恶记忆激烈碰撞,让她的大脑几乎炸裂。
“姐姐,看这里 ——”
守祠人的残魂在碎镜中拼出往生殿的全貌,殿顶的槐树枝桠已长成巨大的人脸,左脸是他,右脸是她,中间结着并蒂铃兰,花蕊里躺着一对双生子。玉娘的银簪从天而降,刺向纠缠的脐带,簪尖滴落的血珠在空中凝成梵文:“皮相非相,魂归何方;双生同命,共赴阴阳。”
并蒂铃兰炸裂的瞬间,苏怀青跌入时空裂缝,看见无数个平行时空的自己:有的在喜堂揭开盖头,露出守祠人的脸;有的在井下与阿满交换面皮;有的抱着双生子站在九泉门前。最终,所有的画面汇聚成一个点,落在她腹中的胎动上,那是两个即将诞生的灵魂,带着守祠人的槐木血统和她的诅咒基因。
“青儿,双生子不是诅咒的延续,而是终结的钥匙。” 玉娘的声音从裂缝深处传来,苏怀青低头,看见自己的肚皮上,槐木纹路与骨刺正在融合,形成一个完整的太极图,阴阳鱼的眼正是双生子的心跳。
当她再次睁开眼时,已站在九泉门前,西洋镜的残片在脚下拼成八卦阵,每块碎片上都刻着 “解” 字。守祠人的面皮化作尘埃,融入她的左脸,从此成为她身体的一部分。苏慕贤的骨相在右颊逐渐消散,露出的皮肤下,是守祠人用十七年刻下的解咒纹路。
九泉门缓缓打开,门内不是地狱,而是一片槐树林,每棵树上都挂着青铜铃铛,铃声合鸣,奏出一曲安魂曲。苏怀青抚摸着腹部,感受着两个小生命的跳动,知道自己肩负着双重使命:既是为了终结延续九代的诅咒,也是为了让这对双生子不再重蹈覆辙。
“叮 —— 咚 ——”
风中传来熟悉的铃铛声,那是守祠人在向她告别。苏怀青深吸一口气,迈出坚定的步伐,走进那片光明的槐树林。她知道,诅咒终将结束,而生命,将在这片废墟上重新绽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