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敬之抢先一步挡在门前:"驿站昨夜刚遇刺,长安现在乱成一锅粥,你乔装都未必进得去!"
"所以需要你们。"苏婉儿将短褐往怀里一抱,目光扫过两人,"王御史留在河湟,帮郭将军整军备粮——他要的诏书,我会让东宫直接发往军营。"她又转向杜鸿渐,"你带三队轻骑,沿渭水北岸走,遇着溃兵就说'太子监国,西北边军七日即至'。"
"那你?"杜鸿渐攥紧腰间的信筒,声音发哑。
苏婉儿摸出系统新解锁的人脉图谱,指尖划过上面标红的几个名字——于阗商队的康掌柜、波斯银匠阿罗憾,这些曾在吐蕃边境救过她的商人,此刻正沿着丝绸之路往长安赶。"我混在康家商队里。"她扯下鬓间的珍珠簪,扔进炭盆,火星噼啪溅在脸上,"他们要的是苏娘子的命,但长安需要的,是能让皇帝留下的人。"
启程时已是末时。
苏婉儿裹着灰扑扑的斗篷,缩在商队第三辆马车里。
车帘缝隙漏进的风里,飘着焦糊味——那是昨日被刺客点燃的马厩余烬。
康掌柜的儿子康九骑马走在车旁,腰间挂着她塞的密信:"呈太子詹事张垍,西北边军可用,陈玄礼旧部可托。"
"快到长安了。"康九突然压低声音。
苏婉儿掀开半幅车帘,远远便望见城头飘着的黑烟。
城门前挤着卖炭翁、挑担妇,还有裹着破毡的溃兵,哭喊声、马蹄声混作一团。
她摸了摸斗篷下的短刃,系统提示音轻响:"检测到关键节点,唐韵值+150,当前4260/5000。"
"姑娘看。"驾车的老胡商突然用生硬的汉话开口,抬手指向城门楼。
苏婉儿顺着望去,高台上立着个穿紫袍的官员,腰间金鱼袋在夕阳下泛着冷光。
他的目光像一把刀,从第一辆马车扫到最后一辆,扫过她的车帘时,停顿了片刻。
"那是......"老胡商的声音发颤。
"御史台的人。"苏婉儿放下车帘,心跳得厉害。
她摸出怀里的半块碎玉——那是太子去年赏的,此刻正贴着心口发烫。
马车碾过青石板的声响里,她听见自己的声音,轻得像叹息:"该见的人,总要见的。"
紫袍官员的目光,终究还是落在了第三辆马车上。